第一,他極有可能一腳踏進到了兩只異類的戰場之中,其中一只異類便是和那些濕漉漉滑膩膩的長發有關,而另外一只異類卻是不知道以什么手段控制了這些鎮民,每天都在以這些黑色長發為食,一點點消耗著它的力量。
另外一種可能性,那便是沒有其他異類,只有黑色長發一個,它正在“飼養”這些鎮民,或者說是將他們當成了自身的寄宿體,通過這種方式鉆入到他們的身體之中,最終達到取而代之的目的,就像是他曾經在荒野中見到過的人頭蛇藤一般,只不過這玩意并不像蛇藤那樣只取人頭,而是從頭到腳一點都不浪費,它全部都要。
顧判伸手一招,在靈引耳邊低語幾句,片刻后便有兩個紙人甲士押著一個最為強壯的鎮民來到了石碾前面。
他點點頭,其中一個紙人甲士毫不猶豫便舉起手上紙片一般薄的小刀,在那鎮民的手臂上劃了下去。
一道細細紅線倏然出現,鮮血隨后呼呼涌出。
鎮民額頭上沁出一層冷汗,慘叫著劇烈掙扎起來,卻被兩個紙人牢牢按住,不得移動分毫。
“為他包扎止血,再給他二十兩銀子的營養費。”
顧判微微皺眉,輕輕一抬手,便又有幾個身強體壯的鎮民被帶了上來。
片刻后,這幾人手中盡皆多了一張銀票,又被押解著回到了人群之中。
“除了沒有剖開這些人的肚子查看胃囊之外,其他地方已經見了血,卻都沒有見到有那些黑發存在的痕跡,要想更進一步確認的話,可能必須將他們的肚子剖開,取出胃囊查看里面有沒有那些頭發存在的痕跡……”
“雖然我有著西梯之瞳,必超之眼的江湖綽號,但畢竟眼睛里無法射出真正的X光,照不到這些人的五臟六腑之中,無法觀察到他們五臟六腑內的真實情況,這就有些難辦了。”
他只是一個實驗室研究員,并不是手術室外科醫生,而且以這些鎮民的身體條件,再加上現在的衛生條件,真要是將一個人的肚子剖開查看,就算之后將傷口縫好拉回一條命來,也免不了要大病一場,甚至從此失去勞動力成為廢人。
如果他們已經成為了異聞角色那倒也罷了,他就算是將這些鎮民全部殺掉也不會有什么心理負擔,然而在如今什么都還不確定的情況下,這么做似乎有些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則。
糾結猶豫只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還沒有將那瓶酒喝完,顧判便已經釋然……
不愿做就不做,順從自己的心意就好,一種方法不行那就再換一種,反正現在是他在尋這只異類的麻煩,而不是他要在異類的威脅壓迫下逃得性命,在他和一幫屬下的不間斷監視下,只要這東西有什么異動出現,就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顧判再將自己的視線轉回到全部鎮民聚在一起所形成的“勢”上面,緩緩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聲音清晰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本官乃是大魏緹騎千戶,日前正在偵緝查辦某個謀逆案件,一路循著線索便找到了你們這里,要按我現在看來,你們這幫人所犯的,便是十惡不赦的聚眾謀反之罪!”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在身旁年輕人的攙扶下走出幾步,顫巍巍道,“這位大人,本鎮百姓盡皆都是忠君體國的順民,絕對不可能存在聚眾謀反的情況。”
顧判一下子冷了臉,再開口時聲音冷得猶如冬夜呼嘯的寒風,“怎么不可能,你轉頭向后看一看,他們現在是不是在聚眾!?”
老者下意識地扭頭向后看了一眼,見到那些被紙人甲士強迫站在這里的鎮民,頓時表情僵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