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進一步想下去,那便可以用細思極恐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因為縱然擁有著如此高手大能的業羅,竟然也無法在末法之劫中幸免于難,那么,當初那些天地生靈所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恐怖?
不過現在也多虧了那道幾乎要將他漲裂的混沌漩渦,在那業羅門徒的壓迫下他不管不顧一拳擊出,卻是將那道漩渦從體內轟了出來,不然的話他根本就不可能與對方如此強硬地對拼一記,更不可能將之嚇到直接遠遁而去,再未回頭。
如此算下來的話,那該死的壁畫還算是救了他的性命。
雖然也許是讓他晚死上一時三刻罷了,但能多活片刻便是片刻,說不定在最絕望的時刻才能迎來那一線可以抓住的生機……
顧判依舊擺著那個弓步沖拳的姿勢,一動不動,也不敢有絲毫動彈。
剛剛他只是稍微眨了眨眼睛、扭了扭脖子就已經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后果,如果是走兩步試試的話,也許早已經塵歸塵、土歸土,死到不能再死。
最后,陋狗和雷達呢,現在大戰余波已然消散,它們兩個就算是爬,也應該爬到他身邊來了……
嘩啦啦……
漫灌地面的水流開始朝著顧判所處的深坑灌注進來。
他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水線一點點向上蔓延,沒用多長時間便已經將雙腿全部浸泡在內,如果再不抓緊想出來脫身保命之法的話,恐怕他將會相當憋屈地被活活淹死。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面依舊在迅速上揚,不多時已經漫過了顧判的胸口,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最多再過上五六個呼吸時間,他就會被這些泥漿直接沒頂,沒有任何第二種可能。
“父親大人在這里!”
“終于找到了老爺!”
就在這一刻,項洌稚嫩的童音在上方響起。
他的眼前也唰地顯現出一行加大加粗的血色大字。
嘩啦啦……
在項洌全力施為下,剛剛漲起來的水面被無休無止吸納到銅鏡之中,解決掉了顧判所面臨的第一個危機。
但面對著保持弓步沖拳姿勢,連動也不沒有動上一下的顧判,一書一鏡也沒了主意,只能是在那里焦急地上下亂飛。
片刻后,陋狗猛地停住,忽然想起了什么,在銅鏡表面刷出來一行大大的紅字,“當今情勢,最需要的便是斗智……不,是豆子,洌少爺抓緊把所有剩下的那些金燦燦的豆子拿出來,給老爺服下!”
一只慘白手臂從銅鏡中伸出,上面托著一把金燦燦的丹丸,但剛剛有所動作,卻又猛地縮了回去。
緊接著,項洌頂著鍋蓋頭從銅鏡之內猛地沖出,稚嫩的臉上滿是冰冷猙獰的神色,死死盯著悄無聲息出現在身前的幾人。
在項洌身側,血書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黑色長發所籠罩,還有幾道黑紅相間的鎖鏈從書頁中伸出,結成了一張大網的形狀。
乾長老剛要抬腳上前,卻被虛弱到了極點的護教法王伸手擋住,隨后他劇烈咳嗽著,轉頭示意落后一個身位的紫苑,讓她站出來開口說話。
“兩位……”紫苑張了張嘴,一時間硬是不知道該怎樣來稱呼這一書一鏡兩個異類,猶豫片刻后只好直接說道,“兩位,顧圣使傷勢太重,若是不及時救治的話,恐怕會有生命之憂。”
“你這個胸不大,卻也無腦的愚蠢女人休想讓吾等放松警惕!”
項洌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被陋狗用黑發堵住了嘴巴。
緊接著,一行鮮紅的大字出現在三人面前……
“你們準備如何救治老爺,要知道老爺雖然學成出山,但一直都算是紫霄宮鴻鈞圣人的親傳弟子,如果讓鴻鈞老祖知道你們有加害之意,別說是一個業羅,就算是十個百個業羅,也擋不住老祖的一袖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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