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縱然驚蟄之雷響過,天氣卻仍然沒有放晴回暖的跡象。
天空依然被烏云籠罩,大雪紛飛,連成一片。
不時有片片冰粒落下,將水面砸出道道漣漪。
一道纖細身影靜靜站在小島邊緣,任由寒風冰雪落在自己身上,又化作水漬順著甲衣滴落下去。
她背負雙手,凝視著遠處水天一線的景象,白皙無暇的面孔上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唰……
平靜水面突然間蕩起道道漣漪。
隨后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前,與她一起看向了遠方。
“還未找到圣使的下落嗎?”她幽幽嘆了口氣。
“沒有,老夫與那位計圣君幾乎翻遍了整個千羽大澤,都沒有尋到圣使之身影,只知道他最后留下痕跡的地方,是在最核心的那座大殿之后,一片已經干涸的水潭邊緣。”
“我昨天剛剛看過了那汪水潭,也發現了他遺留在那里的些許痕跡,但卻是沒有想到,這里竟然是最后的痕跡存在之處。”
面色顯得蒼白的珞羽嘆了口氣,取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了幾粒藥丸放入口中,休息片刻后接著又道,“這么說,他或許是失蹤了,并沒有死?”
護教法王點了點頭,“按照計喉的推測,那片干涸的水潭有很大可能是一處迷境節點,啟用后便可以直接離開千羽之湖,去到另外一處地方,所以說圣使如今面臨的情況有兩種可能。”
“一是那位業羅門徒身殞后,圣使繼續深入,尋找千羽湖主的下落,然后便循著她的蹤跡進入了迷境節點,去到了另外一處地方;二來則有可能是圣使被千羽湖異類擒獲,然后在它們撤退時將圣使一起帶走,如今不知所蹤。”
珞羽又嘆了口氣,“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倒還好,就怕是第二種情況,那樣的話圣使性命危矣。”
護教法王道,“只是如今驚蟄雷動,加之業羅無法自封,老夫恐天地再生異變,所以圣女最好還是盡快回去,盡早掌握朝堂以及業羅情況,才能及時針對形勢變化做出正確處置,如果你一直留在這里,萬一內地生變,再往回趕就來不及了。”
珞羽閉上了眼睛,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沒有找到他,我心中無法安定,而且自從魔刀反噬以來,牽絲寸斷,難以恢復,我一身修為十成里至少去了八成,就算是再次回到京城,想要像以前那般鎮壓京畿也已經力不從心……”
說到此處她忽然住口,沉默片刻后深吸口氣道,“我想知道,那位計圣君恢復得如何了?”
“情況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或者說是很不好。”
護教法王呼出一口寒氣,攏于袖中的雙手各自結成一道不同的印訣,再開口時聲音倏然間壓低了下去,“殿下應該還記得,在進入千羽湖之前顧圣使曾經暗中說起過,那位準備拋開現如今所走的道路,再去走上一條全新的道路,還說可以將與舊道路息息相關的那桿幽魂白骨幡與相應法門贈予圣使……”
“結果千羽湖一場大戰,情勢突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雖說它肯定不會斷絕后路,只將希望寄托在那個東西上面,但如此一來肯定要不如最初所預想的那般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