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顧判已經在這座峽谷中居住了超過半個月時間,每天除了吃喝外加調教棕熊之外,其他時間都用來梳理自身所學,窺探推演下一步前進道路。
想的累了就站起來活動活動,像是老年人鍛煉身體一般打一套很慢很慢的拳,然后繼續坐下來苦思冥想。
那兩只兔子早已經被他忘到了腦后,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封禁峽谷內的其他小動物也一天比一天多了起來。
主要還是因為外面依舊寒風呼嘯,大雪紛飛,唯有這一片地方仿佛是獨立于天地之外的世外桃源,不僅溫暖如春,還有水有草,各種植被越長越發繁茂,吸引著附近山林間的野獸來此覓食喝水,休息恢復。
于是顧判每日的例行事務便又多了一件,那便是安安靜靜坐在水邊的那塊山石上,沉默注視著這些小動物,就像是一尊不會動的雕塑。
而當熊鬣過來的時候,便是這些動物最為緊張的時候,不過連續幾次看到這個大塊頭人畜無害之后,它們的膽子便也越發的大了起來,個別的甚至敢湊到顧判端坐的山石旁邊,圍繞著一人一熊撒歡玩耍,毫不害怕。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顧判便會露出久違的笑容,偶爾也會隨手將某個小東西輕輕捉起擼上幾把,而后才將嚇到不會動的它們松手放開,任由其逃到遠處,不多時卻又畏畏縮縮的靠近過來,重復之前的一幕。
但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卻總是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來到了封禁峽谷的最高處,仰望上方如墨漆黑的夜空,心中不斷回想起和業羅重臨最后一談的點點滴滴,而越是細細品味,就越是不由自主升起一種心悅誠服、嘆為觀止之感嘆。
若論天資,若論心性,他必須要承認,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座巍峨大山,矗立在天地之間,不管是對業羅法門的體悟,還是自創各種法門所走出的道路,抑或是萬載以來的苦苦追尋,都讓他高山仰止,心神動搖。
最后也只能應了重臨自己說的那句話,時也命也,不能勉強。
棕熊吃飽喝足,趴在水邊呼呼大睡。
那兩只小灰兔又趁著夜色從洞中鉆出,開始忙忙碌碌。
顧判則在高高山石上負手而立,遠觀充塞天地的寒風暴雪,近看峽谷之內的綠茵流水,心緒已經不知道飄飛到了何處。
時間一點點過去,忽然間,他身體微微一顫,低頭朝著遠處俯瞰過去。
就在那里,那座透明屏障所在的地方,悄無聲息出現了三個衣著奇異的男女,沉默站在厚厚的積雪之中,正同樣抬頭朝著他所在的位置望來。
雙方目光在虛空中一觸即分,峽谷之間的氣氛陡然間變得異常凝滯。
咯吱咯吱啃食青草的灰兔猛地停在了原地,而后似是嗅到了危險即將來臨的氣氛,頭也不回竄回了自己的洞穴之中,再沒有露頭。
而在另外一個方向,棕熊熊鬣還睡得很香,雖然它自從天地變化,自生神通以來便不需要再以長眠過冬,但幼時早已經養成的習慣卻并不是那么容易改變,因此在這嚴寒冬夜的溫暖避風港內,還是睡得死豬一樣,一動不動。
顧判注視著那兩男一女,看著他們似是要進入被屏障阻隔的峽谷,面上表情一點點陰冷下來,緩緩從高高山石上一步跨出。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