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有些想笑,便又端起了手中酒碗,送到嘴邊時卻猛地頓住,眉宇緊緊皺起,隨后緩緩轉頭朝著側方望去。
就在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一個粉衣粉裙的年輕女子,手上托著那壇燒酒,如花似玉的面龐笑意盈盈,正同樣朝著他低頭看來。
“我記得自己沒收到小卡片啊,更沒有打電話搖人……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
呼……
顧判低低嘆了口氣,一朵幽幽碧火悄無聲息出現在粉裙女子身上,而后迅速將她整個人籠罩包裹在內。
在誅神碧火的灼燒下,她就像是蠟油一般從頭到腳慢慢融化,直到最后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把滿是銹跡的鑰匙。
不用顧判吩咐,陋狗便從床頭撲棱棱飛了過來,靠近那塊地方研究了許久,似乎是有些驚訝地在虛空中刷了一行紅字出來,“老爺,這竟然真的是一把鑰匙,上面這些斑斑銹跡,似乎是銅銹。”
“真的是一把鑰匙?”
顧判同樣露出疑惑表情,并沒有伸手去撿,而是當啷一聲將雙刃大斧丟了出來,恰好壓在了那把滿是銹蝕的鑰匙上面。
十數個呼吸后,他又將斧頭拿起,瞅準位置咔嚓一聲劈斬下去,將鑰匙尾部的一小截把手直接切了下來,分成兩段。
“所以說,它真的就是一把生銹了的黃銅鑰匙?”
“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哪一扇門,哪一把鎖上的鑰匙,剛剛那位粉衣粉裙的小娘子不辭辛苦跑過來一趟,連命都丟在了此處,也要將這把鑰匙送到我的眼前,她到底想干什么,又有什么目的?”
項洌將鍋蓋頭從鏡面內鉆了出來,“父親大人,剛剛屋里出現了一個軍鎮偏將,緊接著又是那不知廉恥的粉衣婆娘,倒是像極了白日里那位緹騎劉千戶所說的富商之女和她的男人。”
“我兒雷達竟然也學會思考問題了,可喜可賀,當真是可喜可賀,那么,你再跟老爹我說一說,她拿了這把鑰匙過來,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這……”項洌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孩兒實在不知,或許這把鑰匙對應著城外那座莊園的某處地方?”
顧判沉默不語,盯著地板上一前一后的兩截鑰匙看了許久后,卻是又將斧頭丟到了它的上面,將之牢牢蓋住……
做完這一切后,他也沒了繼續吃喝的興致,直接脫了外衣上床,臨了還記得給陋狗和項洌下了一道命令,“你們哥倆就在這兒看著它,有什么變化了及時跟我說。”
“陋狗哥哥……”
“叫叔!”
“可是剛剛父親大人才說過,要咱哥倆就在這兒看著它,有什么情況了第一時間跟父親大人說,咱哥倆懂嗎,是哥倆啊。”
陋狗非常認真地在虛空中刷出一行又一行的大字,想要將項洌不正確的觀點給扭轉過來,只是沒想到項洌一直揪住顧判剛剛說的那句話不放,惹得它頗有些氣急敗壞,卻無處釋放的憋屈。
一書一鏡在雙刃大斧上方爭執許久,直到它們同時發現,似乎有淡淡光芒自斧頭下方放出,才同時噤聲,精神高度集中觀察著兩截鑰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