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玄是一個生靈的代號或者名字,而且它還與大千之門,甚至是和此方天地的變故有所關聯,那么洞玄境界這四個字似乎也能夠解釋得通,并且更加能夠引人深思了……
洞玄,業羅三圣于斷界山深處洞察到了玄的存在,并且以此為契機更進一步,推開了通向新境界的那扇大門。
顧判低頭凝視著多面怪與門內大廳崩壞后遺留下來的痕跡,一邊將之深深印刻在自己腦海深處,一邊更加發散思維想了下去。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如果玄本身是一個有自我意識的生靈的話,那么其他七個呢,是不是也是和它同屬于一個層次上的存在?
更進一步去想,在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之后,還有日月盈昃、辰宿列張的說法,那么這里面的每一個字,是不是就代表著一個生靈的名字或者代號?
這些以此為名的家伙,難道是合起來成立了某個組織,一直都在謀劃著什么隱秘的大事?
它們和他所在的天地變化有沒有什么關聯,萬載之前的末法之劫、萬載之后的靈元再生,和它們又有沒有什么關系?
一連串的問題在顧判心中閃過,直想到腦袋發懵都沒有得出一個可以讓他覺得稍微靠譜點的推測。
魔靈隨著大廳的崩壞破滅死了。
悄無聲息間便失去了一切生命氣息。
當顧判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她雖然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并未像多面怪那般化作飛灰散去,卻是變成了一尊僵硬的雕塑,稍一觸碰便噗通一聲倒在地上,摔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
顧判摩挲著腕部由黑鱗大蛇變成的手環,提上了那盞依舊沒有熄滅的白紙燈籠,打開了大廳的正門。
他就在門口停下腳步,沖著外面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那里的青衣男子笑了一下。
“吾剛剛又記起來了很多東西。”
門羅同樣對著他露出一絲莫名感慨的笑容,又沉默了片刻,悠悠嘆了口氣道,“吾忽然想起來,吾其實并沒有成為大千之門的掌控者,從頭到尾都不是。”
顧判點了點頭,并沒有什么意外的表情,“這我知道,你最開始只是它選擇的一個實驗體而已。”
門羅默默思索良久,“實驗體……你說的沒錯,就是實驗體,而且一直到現在,即便是大千之門已然損毀,吾作為被它觀察、折磨、調用的實驗體身份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顧判開門見山,直接問出了自己最為關心的問題,“大千之門是誰制造的,它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那是……”門羅剛剛開口,便顯得痛苦至極地按住了自己的兩側太陽穴,大口喘息著,仿佛腦袋下一刻就要爆掉。
這樣一直持續了十數個呼吸時間后,他忽然間又恢復了平靜,努力平穩著呼吸艱難說道,“我尋找大千之門的秘密歷經萬載時光,終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發現,那個生靈名為宙,是宙制造了大千之門。”
“但是吾似乎被某種神秘力量所侵蝕,竟然很快便忘掉了自己曾經找到的這個線索,直到剛才,那種束縛了吾不知道多久的力量突然消散,才讓吾又重新找回了關于此的記憶。”
“是宙?難道不是玄嗎?”顧判微微一愣,很有些驚訝的感覺。
就在最多半刻鐘以前,他才剛剛從精神分裂的多面怪那里知道,這一切都是由一個叫做玄的家伙搞出來的事情,結果還沒等他將這個消息真正消化,竟然又蹦出來一個人告訴他,宙才是所有一切的幕后黑手。
玄和宙,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存在,它們之間唯一的相同之處也許就是同在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序列之中。
門羅嘆了口氣道,“是宙,不過此事似乎也和玄有所聯系,吾思索許久,才算是稍稍有了一些猜測,那便是……”
他說到此處猛地閉口,眼中流露出大驚恐的神色。
他的雙唇翕動著,艱難吐出幾個字來,“原來……吾早已經死了啊。”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執念未消、心意不平之下生出的殘念而已……呵,追尋萬載又如何,臨了才終于發現,一切盡皆都是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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