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也是其他界域的修行者?”
沉默片刻后,黑玉發簪內再次傳出那道略顯磁性沙啞的聲音。
“我來自三體星域,原本真名早已湮沒在時空長河之中,不再被人提及,不過你可以稱呼我為歌者。”
顧判很認真地回答,也并沒有去深究黑玉發簪內的意識到底是不是真的落霞宗宗主,其實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不是需要關注的主要問題,真正需要關注的是,對方到底對他有沒有威脅,又能對他有什么貢獻。
“三體星域……還請歌者恕吾孤陋寡聞,并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你沒聽過也無妨,大道乾坤,三千大千世界,誰又敢說自己能夠盡數知曉一切?還不是由生到死基本上都在自己家鄉那一塊地方晃悠?像秋水宗主這般能夠突破各種束縛與屏障降臨到此方天地的,反倒是極少數的異類。”
“至于本座的家鄉,在外人看來有著黑暗森林的稱謂,不管是吾等歌者,還是邊緣者,乃至于歸零者,都在為了種族的生存延續而不懈努力奮斗,也誕生了水滴、魔眼、二向箔等數不清的強大法器,比起你們所在的天地,那里或許才真正稱得上是生命無盡煉獄,死神永生之地。”
顧判侃侃而談,一本正經地說著,直聽得黑玉發簪內的真靈意識驚詫莫名,搖曳不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一人一簪,邊走邊談,直到顧判來到一處挖空的巨大地下空間,才意猶未盡停了下來,有些出神地看著前面那超出了想象的龐然大物。
如果單單從外表上看,它根本不像是一只擴大版的蟲巢。
反而像是一只具有自己生命的器官。
顧判仔細觀察著不遠處那只不停收縮律動的大家伙,越看越覺得它就像是一個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類心臟。
忽然間,黑玉發簪內響起秋水的聲音,還帶著些許無法化開的恨意,“這便是蜂后所獨有的母巢,當初吾的宗門,就是在這樣一個大家伙所制造的戰蜂圍攻下損失殆盡,直至滅門。”
“哦?這東西有那么厲害?”顧判說話間已經站在了這顆巨大“心臟”的不遠處,瞇起眼睛觀察著從它體內伸出的一根根觸管,以及表面上那些古怪詭異的復雜花紋。
“歌者閣下并不知道,當母巢成熟之后,所制造的殺戮兵器到底有多么厲害,它們在每個單體上的攻擊力或許并不是那么強悍,但那種鋪天蓋地近乎無窮無盡的數量,卻足以讓絕大多數族群為之崩潰,無法抵擋。”
“殺戮兵器,戰蜂……”顧判沉默片刻,從身上取出了那塊得自于主母的蜂巢碎片,又從里面將那只金紋蜜蜂給捏了出來。
“你說的是,這種東西?”
黑玉發簪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就是它,歌者閣下可以想象一下,當這種東西成千上萬、乃至于十萬、百萬、千萬,甚至更多的時候,將會是怎樣一種令人絕望的恐怖景象。”
“我很好奇,它們到底以什么為食,畢竟想要聚集起如此龐大的數量,沒有足夠的食物來源的話,不需要其他原因,它們自己就會直接崩潰。”
“它們什么都吃,可以用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來形容。”
聽了黑玉發簪內秋水的解答,顧判再次陷入沉默,許久后取出了雙刃戰斧。
“這么說的話,它的存在就是原罪。”
他一邊說著,一邊越過珞水和蜚蠊親衛,站在了那只巨大“心臟”的旁邊,遠遠望去就如同是一只大號的甲殼蟲在抬頭仰望著一只半大不小的蘋果。
“歌者閣下想要毀滅掉這座母巢?”
顧判微微一曬,理所當然道,“不毀了它,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
“吾想說的是,這座母巢不僅防御力驚人,更是具備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歌者閣下若是想將它真正毀滅的話,只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恐怕是不夠的,至少需要再去尋找大量的幫手,然后集合眾人之力,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