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后,顧判推開一間會客廳的房門,便看到了正坐在那里不停喝茶的秦公公。
“原來是秦公公來了,實在是抱歉,剛剛有點事情耽誤了,我那家養的紙丫鬟又是個不曉事的死腦筋,不懂得事急從權,專門跟我說上一聲,還望秦公公不要跟它一般計較。”
秦公公猛地起身,原本寫滿了焦急憂慮的臉上頃刻間掛滿笑容,二話不說便直接跪伏于地道,“千歲爺說的哪里話,簡直折殺咱家了……”
“等一下,老秦你先起來說話。”顧判一擺手,直接打斷了秦公公的話,有些疑惑地道,“老秦你其實是找定王殿下的吧,他現在應該就在自己臥房里休息,你要是不知道路的話,我可以找個下人帶你過去。”
“沒錯沒錯,老奴找到就是王爺你啊。”
看著顧判更加疑惑的表情,秦公公面上笑容更盛,“也許千歲爺還不知道,陛下不久前剛剛下旨,敕封千歲爺為郡王,又言道千歲爺鎮南府人士,便號鎮南王,享親王祿,世襲罔替,總領緹騎、異聞司、天機府以及金節衛一應事務,可宮中騎馬,佩劍入朝……”
顧判緩緩在椅子上坐了,接過秦公公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似笑非笑道,“聽老秦你的意思,本官才剛剛受封萬戶侯,兼緹騎指揮使沒多長時間,這就又非常不講道理的升官發財了?”
秦公公陪著小心笑道,“這可不是老奴的意思,這是陛下圣心獨斷,對鎮南王千歲的看重與恩賞。”
“行吧,我知道了。”顧判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那么,老秦過來就是專程跟我說這件事的嗎?”
“不不不,老奴過來是請千歲爺入宮覲見,陛下那里一直在等著千歲爺過去呢。”
顧判悠悠嘆了口氣,隨手放下杯子道,“那我們就抓緊走吧,讓陛下久等倒是顯得我不尊教化,不懂禮節,就是個得了便宜不知收斂的粗人。”
“千歲爺言重了,這就是沒有的事兒,陛下在遣老奴出宮前就專門交代過,一定不要催促千歲爺,等什么時候等千歲爺有空閑暇下來了,再入宮覲見不遲。”
顧判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露出一絲微笑道,“哦?既然如此的話,那倒是也不必著急入宮,更何況現在宮門已經落鑰,咱進進出出的也不合體制。”
“索性咱倆也很久沒見了,倒不如今晚你就住在這里,我命人弄一桌席面過來,你我一醉方休,待到明天早上再入宮覲見陛下不遲。”
秦公公聞言頓時就急了,“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的意思是,陛下一直都在宮內等著千歲前往,只是并沒有讓老奴太過催促,王爺若是晚上沒有其他特別重要的安排的話,最好還是跟老奴入宮才是……”
“天都這么晚了,我一個外臣入宮是否有所不妥?”
“妥,妥,太妥了,王爺莫要擔心,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是陛下親口下的旨意,宮內宮外哪個不長眼的敢嚼一句舌頭,不消別人,老奴就要過去把那賤人的嘴巴給撕成兩片。”
顧判拍了拍秦公公的肩膀,哈哈一笑道,“行了老秦,我跟你進宮便是,咱倆是這么長時間處出來的老關系了,我又是個感念舊情的人,以后在我面前啊,別整那么生分,還跟以前一樣就行。”
小半個時辰后,他已經坐在了勤政殿內,對面就是魏帝許徵元。
“顧愛卿用過晚膳了沒有?”
這是見禮完畢后,許徵元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顧判的回答也是開門見山,沒有任何遲疑,“沒有,臣謝過陛下賞賜。”
許徵元微微一笑,轉頭對隨侍一旁的白公公道,“吩咐御膳房,做一桌席面送勤政殿,就按照顧愛卿的口味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