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思索片刻,緩緩搖了搖頭道,“當初的異靈難以真正殺死,最根本原因還是它們乃是秉承天地變化而生,而且恰好處在了新舊交替的當口,就如顧郎曾經提到過的,舊的規則尚未完全崩潰,新的規則尚未真正成型,它們在此新舊交織碰撞的時刻衍生,便自然而然擁有了前后矛盾,卻又互相依存的保護。”
“只是隨著天地變化的持續,尤其是自末法之劫以來延綿至今的舊規則日趨破碎,游離于天地間的靈元日漸濃郁,它們在有意無意吸納靈元融入自身之后,便距離那種矛盾交織越來越遠,也就失去了那層看不見,也摸不著的保護屏障。”
顧判認真思索著她話里隱含的意思,不由得皺眉問道,“那么,這個新被發現的無法被殺死的家伙,難道是又返回到了天地變化肇始的狀態?”
“不,在妾身看來,它的存在,似乎更多的可能是在體現某種詭異的規則,而不是依附于規則,因規則而生。”
她忽然在黑暗寂靜的地下通道中停下腳步,伸手捏住一只嗡嗡從身邊飛過的金紋戰蜂,話鋒一轉道,“顧郎的這個養女,如今已經可以大量地生孩子了啊。”
顧判一口氣直接噎住,緩了一緩才捉住她的手,將那只金紋戰蜂拿過來道,“看你這話說的,也太讓人傷心,我本來以為是又收了個養子,結果在你口中直接就給我改成了養女……”
“更重要的是,我還沒有明媒正娶你過門,怎么就能直接做成了姥爺呢?而且還是這樣一群小蜜蜂的姥爺,實在是讓人羞愧難當,尷尬難言。”
紅衣聽到明媒正娶幾個字,頓時開心微笑起來,“妾身自有古宅,倒是不需過門,顧郎也不用有太大的壓力,妾身的宅子啊,本就也有你的一份,顧郎直接住進來便是。”
聽她這意思,難道他才是入門的那個?
還不用有太大壓力,實話實說他能有什么壓力?
他可是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大魏皇帝親封世襲罔替的鎮南王,江湖人稱落櫻神斧顧先生,活生生打出來的世間第一高手,在異聞界又有著無量光、無量壽、無量天尊黑山君的響亮名號。
只要他出門往大街上一站,出城往野地里一亮,不管是凡人還是異靈,又有誰敢說不給他一點兒面子,不給他手中的大斧一點面子!?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道理也確實是這樣的道理,但他認為自己原本就是個溫和良善之人,也并不介意自己吃她這一碗軟飯,只是吃軟飯歸吃軟飯,但該要的臉面卻是不能不要!
比如說她掏出了這樣一份堪稱渾厚的嫁妝,那么他至少也要拿出相應的彩禮出來,才算是保住了自家的臉面,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那么……
顧判心中剎那間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卻就在此時此刻呆呆愣住。
那么,到底該拿出什么寶物,才能從氣勢上壓倒那幢大別墅呢?
顧判忽然覺得有些沒有面子。
彩禮對應嫁妝,結果現如今他都在嫁妝里面住了很久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彩禮,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說起來他手上倒是有別人孝敬的許多金銀珠寶,總額加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目,只是這等凡俗之物,又豈能和能放能收、即插即用、還能作為庇護之地的大房子相提并論?
直到此時他才驀然發現,不管是在上一個時空還是此方天地,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婚前房產,絕對是士氣暴漲,我干了你隨意的一種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