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
滿滿一碗面條,連同里面的湯水,在不到十個呼吸時間便已經全部進了他的肚子。
然后她又很快去了又回,端來了第二碗湯面。
再吃,就真完蛋了……
顧判低低嘆息著,卻在她的堅持與喂食下很快吃完了第二碗,同樣是連湯水都沒有剩下。
然后,是第三碗。
第四碗,第五碗……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一共吃了多少。
因為從第四碗開始,他便已經干脆利索地放空了思緒,不再需要那雙拿著筷子的手的逼迫,自己主動呼呼啦啦吃了起來。
直到最后一口面湯被他喝下,滿足地呼出一口灼熱氣息,還在回味著那些碗絕頂美味的滋味。
收了空碗之后,她卻又取出了只小一號的新碗,倒了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體進去。
“你有病,需要用藥。”
濃郁的味道撲面而來,顧判深吸口氣,然后當即以大毅力強迫自己閉住了呼吸。
這碗黑乎乎的藥液實在是太香了。
他活了這么久,不管是上一個時空還是此方天地,都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香味撲鼻的藥液。
“來,吃藥了。”
她微微笑著,將藥晚遞到了他的嘴邊。
不能再等了,堅決不能再遲疑了!
顧判瞇起眼睛,遮住了雙眸深處一閃而逝的兩點寒芒。
他此時的心弦已然繃緊到了極致。
唰!
屋內燭火猛地一跳。
一道寒光乍然顯現。
就在她素手調羹,將藥送到他嘴邊的那一剎那,雙刃戰斧毫無征兆自虛空中斬出,甫一出現便已然來到了她那纖細修長的脖頸側方。
咔嚓一聲脆響,無數細碎木屑飛散。
一斧斬落,顧判卻沒有絲毫輕松喜悅的心情,而是猛地瞇起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家斧頭從她的頭顱劃過,仿佛那里本就空無一物,直直劈在了兩人中間的桌面中央。
斬中了,卻也斬空了……
她竟然還有著讓自身虛化,甚至可以避開打野刀的能力!?
顧判心中一片冰涼,在這一刻幾乎直接崩斷了自己拉滿到了極致的心弦。
噗的一聲輕響。
剛剛劇烈跳動的燭火又恢復了正常。
她仿佛對剛剛穿透自己身體斬落的斧頭毫無所覺,依舊微笑著將藥勺送到了他的口中。
“你生病了,需要吃藥。”
咕咚……
剛剛那一斧幾乎耗盡了顧判所有的力量,此時再面對著她執著到固執的投喂行為,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抵抗能力,只能是任由那勺黑色液體送入口中,然后迅速滑下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