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出一大口鮮血,頭痛到簡直要炸裂一般,身體都開始了無意識的痙攣,就如同有無數把鐵刷鉆進了他的腦殼,來來回回在攪動著腦漿。
這女人的手段,是直接作用在真靈神魂上的!
拼了!
再不拼,就連最后拼命的手段都將要喪失殆盡!
在如此強烈的痛苦作用下,顧判發現自己竟然恢復了些許的行動能力,便拼了命地從床上躍下,一左一右雙拳齊出,朝著立于門邊的女子轟擊過去。
“你剛剛吃完了藥,需要好好休息才能讓藥效盡數散發,所以你必須要好好睡上一覺。”
就在顧判合身撲上的一瞬間,白衣女子的聲音在他的心底直接響起。
她伸手拔下了挽住如瀑青絲的那根發簪,玉臂舒展,向前輕輕刺出。
顧判沉默不發一言,縱然是能夠感覺到對方后發先至,鐵定會在他的雙拳命中之前先一步刺入他的胸口要害,仍然不管不顧撲殺過來。
就在兩人即將接觸的最后一刻,他陡然間分開雙臂,任由那根發簪點在自己身上,而后再次咳出一口鮮血,將她死死擁入懷中。
“斧來!”
隨著顧判的一聲低語,月光與黑暗交界之處陡然現出了一朵潔白的蓮花。
月光之下,斧影重重。
他以歸元雙錘、混合大爆為起手式,卻并不能將之作為真正對敵的手段。
因為在一應修行功法全部消失不見的情況下,他的雙拳齊出,混沌歸元,真的就只是一個起手式而已。
根本發揮不出哪怕原本百一的殺傷力。
所以他沖到近前便當即改拳為抱,為的就是嘗試著鉗制封堵住她的躲避空間,然后為雙刃戰斧的大爆發打下盡可能多的基礎條件。
噗的一聲輕響,從顧判的胸口正中傳來。
他猛地瞇起眼睛,看著她在森寒斧影下被斬成一團淡淡的虛幻影子,卻詭異地并未感覺到發簪刺入要害的極度痛楚,僅僅能感覺到近乎微不可查的一點麻癢而已。
“你生病了,需要好好睡上一覺,才能將藥力完全散發出來。”
在似水的月光下,她輕輕收回了刺出的手臂,目光專注落在發簪尖端的那一滴鮮血上面,停頓片刻后又淡淡地補充道,“如果還是不見好轉,就只能等到接……”
她并沒有能把這句話說完,整個虛幻的身影便在一陣微風的輕拂下崩散,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芒,迅速融入到靜謐的夜幕之中,沒有半點兒痕跡留下。
當最后一片星點光芒消散后,顧判強打起的最后一點精神瞬間沉入谷底,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一頭便栽倒在了門口的臺階上面,陷入到了最為深沉的睡眠之中。
她最后刺出的發簪,似乎根本就不是要取他的性命,而是點在了他胸口的某處穴道上面,目的很有可能是讓他不要亂動,抓緊時間昏倒睡覺。
所以說,她從頭到尾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竟然還一直在強調他有病?
在他看來,從鎮子外面到里面,這幫家伙才是一個個的都有病,治不好的那種精神病……
還有,她最后說了一個接字,似乎和鎮外水泊中那個女人在他腿上留下的傷痕對應了起來,那么它們到底要接什么,要他來幫忙傳宗接代嗎?
意識墜入黑暗的前一刻,數個念頭在他的心中閃過,卻已經沒有時間去做更多的思考推測,只能是任由無邊的困意將自己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