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猛地頓住后退之勢,雙腳踩碎院內鋪設的塊塊青石,陷入地下一尺深度,
驟然間一道森寒光芒劃破虛空,猶如在漆黑的夜幕下升起了一道雪白的匹練。
他雙手持斧,沿著身體中線當頭斬下,毫無保留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力量。
就算是現在從屋內直撞過來的是一輛重型主戰坦克,他都無所畏懼,必將一斧將其分成兩段。
當!!!
如同古剎里悠揚的撞鐘聲突然響起,在靜謐的夜幕下傳出很遠的距離。
顧判持斧,下斬,正正劈在了白衣女子齊出的雙拳上面。
嗡
刺耳的低鳴聲響起,白衣女子的手臂以肉眼難以看清的幅度疾速震顫起來,竟然在與斧頭接觸的極短時間內,連續不知道多少次卸力變向,最終成功帶偏了這沿著身體中線落下的一斧,將其帶向了一邊。
就在這一瞬間,白衣女子渾身的肌膚由白皙如玉變得鮮紅如血,藏在裙下的右腿劃出一道新月般的圓弧,帶著淡淡的金光直取顧判的左胸。
顧判瞳孔猛的收縮,因為身體重心已經被剛才對方那神乎其技的卸力變向弄到傾斜丟失,所以只能是再次棄斧不用,一邊踉蹌著朝著側方跌出,一邊將右手緊握成拳,自上而下仿佛托著萬鈞重物,擋在了那條自裙下飛出的長腿前進道路上。
白衣女子依舊是那副沒有變化的淡淡表情,腳尖在最后一刻挑起,點在了顧判重重落下的拳頭正中。
咔嚓!
顧判倉促出手遮擋,被對方裙底飛出的這一腿踢得重心更加不穩,只能是一個踉蹌向著側方跌出半步,隨即連連后退,轉瞬間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夜幕下的院子中央,仿若盛開了朵朵純潔的雪蓮。
蓮瓣是輕舞飛揚的裙裾,花心是那道纖細窈窕的身影,雪蓮朵朵綻放,連成一片,隨著那道纖細身影的移動而盛開怒放,端得是素顏如玉,顧盼生輝,踏浪凌波,步步生蓮。
而被朵朵白蓮覆蓋其中的顧判卻完全是另外一種體驗。
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美感,有的只是無處不在的巨大壓力和森寒殺機,縱然竭盡全力也只能是左支右擋,勉力維持。
自從與紅衣失散,來到這個詭異莫名的地方之后,他之前所遇到的都不過是神神叨叨、稀奇古怪的異聞生靈,縱然有過些許的難解之處,但總體來說也不過多劈出兩斧頭的事情
但是今夜遇到的這個女人,卻完全從根本上顛覆了他的看法。
在雙方都不動用任何修行秘法,單純肉身對拼,近身搏殺的情況下,他竟然被完全壓制在了下風,幾無還手之力。
不管是御斧還是拳腳,不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招式技巧,都被對方站在更高一點的層次上面,居高臨下直接碾壓。
當真是高一寸就高的沒了邊,低一寸就跌到了坑底么?
若不是他確實很硬很頂,加上恢復能力一流,恐怕連現在都堅持不到,早已經大敗虧輸,成了這個女人的階下之囚。
既然如此
顧判猛地一咬牙,卻是在這一刻放棄了大部分的防御,硬頂著白衣女子近乎無處不在的攻擊正面而上。
既然拼速度力量不占上風,拼招式技巧更是拼不過,那么倒不如放手一搏,以自己身體強健、恢復強悍的長處,去碰撞她在此方面可能存在的漏洞。
就算是捱上十下能換來一下,他就算是賺了!
嘭嘭嘭嘭嘭!
只是一個剎那,顧判渾身上下已經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腳尖點擊。
他看不到白衣女子的雙腿,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只可盈盈一握的纖細腳尖,化作朵朵盛開鮮花的花蕊,在自己身上不停綻放。
痛是真的痛,但他也終于憑借著舍身飼腳的一股子狠勁,以一式鱷魚剪尾捉住了那一雙長腿。
隨后便有一朵全新的,散發著森寒光芒的蓮臺在虛空中倏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