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的照耀下,這些草木正在飛快地生長,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想象。”
“靈引姐姐,你只是一張紙,并不是人。”
“是啊,吾只是一張紙,不過在人世間呆的時間長了,就自然不自然的把自己當成了人。”
項洌站在陋狗的身上,和紙人靈引一起近距離觀察著金色光斑內的郁郁蔥蔥。
而在它們上空高處,紅衣御空而立,目光穿過一道道落入地面的金色光芒,投向了更為遙遠的地方。
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從無到有,在金色光斑之中出現,隨后迅速朝著四面八方擴張,不多時便將茂盛生長的草木籠罩進去,就連在地表上下鉆來鉆去的螻蟻飛蟲都沒入其中。
時間一直都在慢慢流逝。
紅衣也不太清楚自己在這里到底停留了幾日。
她只知道,除了顧判毫無征兆消失不見外,另外一樁麻煩似乎已經在無聲無息間降臨到來。
在她的示意下,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色紙鶴飛入到了金色光斑內部。
灰蒙蒙的霧氣迅速纏繞其上,將之浸染成了一層詭異的灰金顏色。
她閉上眼睛,感知著紙鶴的變化。
數個呼吸后,紅衣緩緩降低高度,站到了靈引身旁。
“夫人。”靈引微微躬身,“奴婢已經失去了對紙鶴的控制。”
“變化已經到來,你說吾等該如何應對?”
紅衣伸出一根手指,以極緩慢的速度一點點靠近金色光斑,隨后小心翼翼將纖細白嫩的指尖沒入進去,看著它同樣一點點被浸染成詭異的灰金顏色。
“奴婢不知這種變化將會指向何方,所以不敢妄自回答。”
“吾需要思考,也需要參照。”她將手指收回,低頭凝視著占據了一半指節的灰金之色,面上罕見地露出些許痛苦的表情。
片刻后,她再次恢復了恬淡平靜,“緋紅的戰蜂將周邊匯集突發的生靈處理干凈沒有?”
陋狗急忙答道,“回夫人的話,除了從一開始便進入到光照區域內的生靈外,周圍所有一切生命均已被清空。”
“都吃干凈了?”
陋狗愣了一下,才又刷出一行新的字跡,“只要在光芒照耀左近,不管是人,還是野物,異靈,甚至是還未枯死的草木,都吃干凈了……當然還有夫人點名的俘虜,也已經被完全控制,正在運送而來的途中。”
紅衣點點頭,繼續注視著眼前占地面積最大,一眼望不到邊際,也可以說是逐漸融合匯聚而成的金色光芒籠罩區域,沉默許久后才道,“讓它們到此地集合。”
“謹遵夫人之命。”
陋狗剛剛以加紅加粗的字體在虛空中刷出,作為血書的本體卻猛地一顫,差點兒將立于其上的項洌甩了下去。
“咔嚓……”
“咔嚓咔嚓……”
它一動也不敢亂動,仔細辨別著若隱若現,似乎存在,卻又似乎并不存在的破碎裂開聲音。
這道聲音仿佛遠在天邊,又仿佛就在它的身旁。
虛無縹緲,不可捉摸。
“你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