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里面的那位成了,就不需要,若是不成,的確還是要勞煩黑山君和我一起嘗試一下,到底能不能真正將我送入黃泉。”
“要是我和里面的那位都做不成呢?”
“那就是我自己的命不好,怨不得別人。”
“好。”顧判點點頭應承下來,卻又將那根長尾又丟了回去,“幫我把上面的毛給拔干凈吧,這樣毛絨絨的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口。”
白狐眼神復雜接過來自己的尾巴,真的就開始低頭仔細拔起毛來。
接下來,出乎顧判預料的情況出現了。
短短一兩個呼吸時間,他的身前忽然間就擺滿了各種鮮血淋漓的東西,空氣中也在此充斥著鮮甜的血腥味道。
“有百家宴那種感覺了。”
他深深吸氣,又重重呼出,“行,殺一個也是殺,殺一群還是殺,我都答應你們了。”
重臨對身后出現的情況似乎毫無所覺,不見不聞,當然更大的可能是他雖然知道后面發生的事情,卻對此并不在意,一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
在門內駐留片刻后,他便一步步來到那張空無一物的供桌面前,認真整肅衣衫,行三跪九叩之禮。
接下來,他緩緩起身,凝視著那尊空空如也的香爐,語氣平靜說道。
“時間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久遠到了即便是以圣尊之力,竭盡所能建起這座牢籠都無法回天,末了只能落得個龜縮起來茍延殘喘,這樣一種悲慘無奈的局面。”
“不對,好像不該用茍延殘喘來形容如今吾等所面臨的狀況,嚴格說起來,吾等就連茍延殘喘都算不上,其實應該是一點點失去了自我,最終便會被抹掉一切,被這座牢籠同化,再連同牢籠一起,被外面的天地同化。”
“好叫圣尊知曉,吾剛剛從那位可能是晚輩的小家伙口中聽到一句話,叫做只求心安,那么在如今已然無法挽回的情勢下,若是就這樣慢慢沉淪下去,不僅吾不會心安,就連圣尊本身,恐怕也無法心安吧。”
“所以說敗了就是敗了,不需要再自己欺騙自己。”
他話到此處,倏然閉口不言,最后又回頭看了顧判一眼,慢慢拔出了鞘中長劍。
一道璀璨光華沖天而起,剎那間便將整個小鎮的夜空全部照亮。
星月黯淡,燈燭無光。
小鎮內外所有的一切,在這道光華照耀下完全失去了覆蓋其上的保護色,露出來下面斑駁陸離的奇詭景象。
顧判緊緊閉上眼睛,卻還是感覺到上下四方,前后左右都是一片刺目的白色。
再也容不下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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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魏京畿之地,再向北四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