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疑師兄,若不是當初你我機緣巧合下靈意交融,恐怕老家伙早就將我們做成了妖鬼祭旗……你說,這些年無故消失不見的弟子門人還少嗎?”
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傷痕的猙獰面孔,“鑫鴛師妹說的我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在沒有真正能夠自保的實力之前,就如此詆毀師尊她老人家真的好嗎?”
名為鑫鴛的嬌小女子收斂笑容,屈指將一個剛剛從地下鉆出的田鼠爆頭,鮮血碎骨飛濺得到處都是。
“師兄說的不錯,雖然此方天地靈元稀薄,能夠限制她的妖鬼活動,我們卻依然不能大意,唯有千般小心、萬般謹慎,然后抓住這次機會一飛沖天,或許就有了脫身而出的更大希望。”
沉默片刻后,她又咬牙冷笑道:“師她老人家心機冷硬,絕情絕義,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謀逆,光靠我們自己努力也是不夠,還必須要天時地利齊備……可惜此方天地正在加速靈元復蘇,你我想要在那些妖鬼們盡數恢復實力前達到目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說不定我們一番拼死籌謀,最后落得的結果可能還不如周師弟和萬師妹兩個單純的傻子。”
鑫鴛說到此處低低嘆息一聲,再次戴上面紗兜帽,倏然從樹梢飄落,“那幫凡人甲士就快到了,九疑師兄,你來還是我來?”
九疑閉上眼睛,“讓他們自己過來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只要師妹開心就好。”
片刻后,前后兩隊披甲騎士在王姓親衛和趙孜益的帶領下,小心戒備著鉆入林子。
不多時,他們有些驚訝地看到了一個美麗嬌弱的女子,一身小家碧玉的打扮,正倚靠在一棵樹上低聲啜泣。
雪花從樹木間隙飄飄落下,她的棉布衣衫已經完全被濕意浸透,看上去既可憐,又無助。
王姓親衛一擺手,身后甲士當即停下腳步,幾個弓弩手不用吩咐便張弓搭箭,對準了嗚嗚哭泣的女子,只要一聲令下便會射出箭矢。
雖然面對的只是個嬌弱無力的女人,但王姓親衛卻絲毫沒有任何大意,隔著一段距離便喝問道,“你是什么人,在這片林子里要做什么?”
女子聞言,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純美麗、又楚楚可憐的嬌嫩面孔。
她擦了擦眼淚,對著眾人屈膝行禮后怯生生道:“這位將軍,小女子隨家人逃難到此處,卻……卻在這林間遇到饑餓覓食的猛獸,慌亂間也無法辨認方向,便一路跑到了這里……”
“是什么猛獸?”趙孜益從后面趕了過來,接過親衛的話繼續問道。
他說話間微微皺眉,感覺依稀間嗅聞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視線也悄無聲息蒙上一層淡淡的紅色,整個人都有些燥熱起來。
身后一群甲士的呼吸不知不覺間也變得粗重起來,握刀張弓的手上青筋畢露。
“那是,那是一頭餓了不知道多久的斑斕猛虎,小女子的父親和兄長都那頭猛虎叼走,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她說著便低下頭,又開始低低哭泣起來。
趙孜益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語,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此時再看那女子,更是覺得她柔弱可憐,只想著能幫她殺了那頭老虎,再納入懷中好好憐惜。
就在此時,王親衛卻猛地咬破下唇,吐出一口血沫厲聲喝道,“大膽妖女,竟敢編造謊話欺騙吾等,你說逃難日久,又在這林中遭遇猛虎捕獵,拼了命才從它的口中跑出,怎么可能身上的衣衫一點兒破損和泥漬都無,還是如此的干凈整潔!?”
“哦?”她緩緩抬頭,身上的粗布衣裳悄無聲息變成一件血紅長袍,面上凄婉苦楚的表情也在這一刻悄然消失不見,反而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溫婉笑容。
“你倒是有點兒意思,竟然能從我編織的故事中掙脫出來,不錯,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