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道紅色光芒卻并沒有追擊擴張,而是僅僅護住了以角落那套桌椅為中心的丈許方圓,和其他地方的墨色黑暗形成了相互對峙的局面。
黑袍男子眼中陡然爆出兩道精芒,第一次才發現了紅衣的身影,不由得為之呼吸一滯,片刻后才沙啞著嗓音又問出一句。
啪嗒。
那枚玉佩再一次被顧判丟到了桌上。
虛炎艱難從紅衣身上移開目光,盯著那碧綠玉佩看了許久,忽然間將所有墨色黑暗盡數收斂,再開口時卻是變得客氣了許多。
“鄭師姐她,也降臨到了此方天地么?”
顧判點點頭,表情自然道,“師姐如今正在黑暗之森北邊的某處地方休養生息,感悟天地變化,短時間內不便出行,所以才讓我帶著她的信物南下,去尋找本門的荊棘師兄。”
再聽到荊棘的名字,黑袍男子雖然并未完全放松警惕,但籠罩了幾乎整個大廳的黑暗墨色卻已經緩緩退去,即將西沉的夕陽將最后一絲光芒照射進來,在門邊形成了一道分明的光暗分界線。
“我便是幻神宗虛炎,不知這位師弟如何稱呼?”
“本人姓顧,單名一個判字。”
“原來是顧師弟。”虛炎低低笑了兩聲,慢慢朝著大廳里面走來,也第二次將目光落在了紅衣的身上。
“這就是顧師弟御使的靈體吧,想不到師弟身為云海宗弟子,所走的卻反而更加接近本門的路數,而且看上去另辟蹊徑,獨樹一幟,讓人贊嘆不已。”
伴著虛炎的聲音,絲絲縷縷的黑暗墨色開始凝聚,最終變化成一個身著黑色長裙、滿面鮮血的凄厲女子模樣,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后。
虛炎低聲感慨嘆息著,目光須臾不離紅衣左右,“不知顧師弟可否將此靈體的……”
顧判面上一直保持著的笑容終于僵硬了。
“找死!”
毫無征兆的,劇烈的罡風呼嘯而起,整個酒樓大廳頃刻間如同被一只巨手狠狠掃蕩,家具器物乒乒乓乓同時碎裂一地。
嘭的一聲悶響。
虛焱周身環繞的黑暗墨色被一擊而破,一聲沒吭便倒飛出去,飛過酒樓外面的長街,又砸穿了幾面石墻,才重重摔倒一座院落之中。
夕陽就在此時完全落下,整個城池開始緩緩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其后卻又有一道猩紅火焰燃起,透過剛剛被砸出的大洞,映照在了虛炎的身上,更是顯得滿是血腥,慘不堪言。
“你,你竟然……我想不明白,你為何要突然對我出手……”
“你那祭煉靈體的法門,你若是不想和我交流,直接出言拒絕了便是,為何,為何要突然下此毒手……”
“不對,這種感覺,她不是你祭煉的靈體……”
“你,你也不是云海宗的弟子!”
虛炎死死盯著被自己撞開的大洞,面色剎那間接連數變。
他掙扎了幾次都沒能爬起來,口鼻眼耳鮮血直流,胸口凹陷下去一大塊,一張嘴便又是大口鮮血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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