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與勇氣。
他努力想要后退,但雙腿竟然不聽使喚,一直在微微顫抖。
自從成為云海宗外門長老后,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以往就算是面對著比自己實力高上一線的修士,只要對方遁法速度一般,就算是打不過,想要逃走還是能辦到的,哪里像現在這般,就連挪動一下身體都難以做到。
悄無聲息間,如冰山般的壓力陡然散去,嘩嘩流水聲,蟲鳴鳥叫聲再次充盈耳朵,顧判低低嘆了口氣,只留下一句話在青衫道人的心底不停回蕩。
“再次回到此地,不由得讓人浮想聯翩,回憶起當初在微云山尤家莊的日子,還有那位藺統領,就是在這條山路上給我帶來了相當大的麻煩……”
“哦,初次見面,先自我介紹一下,本人顧判,如今身為大魏國師,不知這位老先生該如何稱呼?”
不待青衫道人開口,一旁的荊棘便搶先一步說道,“回主上的話,這是屬下在宗門的師叔青衫道人,與屬下同為棲霞劍派一脈修士,一直以來都對屬下頗多照顧。”
顧判捂住嘴巴,低低咳嗽了幾下,聽上去隱隱有些虛弱地道,“既然是荊棘的長輩,那也能算得上是自己人了,只要該有的照顧自然不會少。”
“主上可是受傷了?”荊棘見此情況,不由得面色一變,隱隱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青衫道人。
“前幾日去處置了一起異聞事件,受了些小傷,并不礙事。”
“異聞事件……”
荊棘重重呼出一口濁氣,臉色稍緩,“屬下正要就此事向主上稟報,近些天來周邊區域也很不平靜,有神秘異類生靈瘋狂作祟,居于微云山上的宗門弟子也一直沒有找到源頭所在,主上此次上山,或許還要注意一下這方面的情況。”
青衫道人再看一眼顧判,若是按照云海宗的標準,確定以及肯定他真的只是個剛剛踏入修途的新人,別說是否能勝任外域鎮守使這一職位,就算是比起荊棘怕是都大大不如。
那么為什么荊棘師侄會在此人面前持如此低的姿態,甚至達到心甘情愿認其為主的程度,為什么自己剛剛在面對那道背影時又會莫名感到極大的危險,便成了青衫道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在思慮許久后,他還是決定相信荊棘師侄的眼光,也相信自己剛才那第六感般的直覺,終于也打破了沉默,聲音沙啞緩緩道,“顧鎮守使,荊棘師侄剛剛說的不錯,但還有一點他并不知道,那便是自本門和其他宗門修士開始降臨以來,已然損失慘重,直到現在都沒能真正查明原因……”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此方天地隱藏著某個異常危險的神秘勢力,在針對吾等降臨修士下手,鎮守使對此也要千萬小心。”
“我知道了。”顧判側耳傾聽,表情凝重微微點頭,心中卻是有些莫名的古怪感覺。
對于他們這些降臨修士而言,此方天地自然不算平靜。
而對于某些運氣不是很好的降臨修士,甚至可以說是步步驚心、一步踏錯便會丟掉性命,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認真算起來,光是死在他手中的降臨修士,都早已經超過了幾十個之多,有的宗派甚至被他連根拔起,死了個白茫茫一片真干凈,什么都沒有剩下。
所以說,這位青衫道人鄭重提到的神秘勢力,應該就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