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更何況乾元圣君如今還身處九幽牢籠之內,難以接觸到其他多姿多彩的生命體系,所以就算是想要改變,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唯有掙脫枷鎖之后,才會踏出這關鍵的一步。”
黑袍男子再次陷入沉默。
卻又聽到顧判的悠悠嘆息聲在耳畔緩緩響起,不停回蕩,“當然我所說的東西都只是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家之言,到底對與不對,能不能走通,我也不敢保證……乾元圣君只將之當成是一場清談論道便好,至于將來到底如何,還是要明心見性、遵從本心。”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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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獨立于月華界域之外的空間之中,月之光輝緩緩流淌,其間卻又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淡淡灰色,無法驅離、亦無法消除。
就連枝葉搖動的那株銀色桂樹,枝葉表面也沾染上了許多灰色的斑點,而且還在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擴展,幾有連成一片的趨勢。
位于這片空間中央的銀色宮殿內,只有一尊寶座矗立在空空蕩蕩的地面之上。
一個無法分辨男女的虛幻身影端坐于寶座之上,已經不是最開始出現時半躺倚靠的休息姿態。
然而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道身影的面龐都被一層朦朧的灰色迷霧所遮擋,讓人無法得見真顏。
時間緩緩流逝。
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在整座殿堂內彌漫開來,不斷侵蝕、擠占著月之光輝的存在空間,甚至是將它們吞噬同化,變成灰色霧氣的一部分。
而與之相應的,則是寶座之上虛幻身影的面龐,那層朦朧灰霧也變得愈發沉凝、猶如實質,甚至開始自行緩緩流動,仿佛要化作一張灰色的面具,并且在上面刻畫出隱約的五官眉眼。
忽然間。
又是一聲幽幽嘆息傳出。
端坐于銀色寶座之上的虛幻身影微微一動。
緊接著一盞接一盞的銀座燈火在殿內燃燒起來,又有遍及整座大殿的陣法符文開始閃爍起耀眼的月色光芒。
一輪彎彎月牙自宮殿后方騰空而起,將整座大殿,連同外面的桂樹同時牢牢護持在內。
剎那間銀色光輝大盛,與不斷緊逼的灰色霧氣深深交織糾纏一處,將整座宮殿映照得猶如森森鬼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