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能和九幽之主掰手腕的太陰元君,只是揮灑下來了一片黑色月光,便差點兒就讓他折戟沉沙,撅折在了這方沼澤地上。
比起這一道讓人心神都要被盡數奪去的月光,之前他所面對的那些陰影生靈的攻擊,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玩鬧,根本不值一提。
太厲害了……
唯有“恐怖如斯”這四個字能夠形容此時的感覺。
顧判整個人化身一道熾白顏色的飛火流星,瞬息之間已經遠遁百里,并且還在不停加速之中。
他不知道太陰元君還會不會發起下一次攻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避開它的下一次攻擊……
他只需要知道,自己現在一定要離南荒乾元這個蠢貨遠一些,或者說要比它逃得更快一些。
以免第二次攻擊下來的時候,會連累到他的身上。
突然間。
一種難以形容的悸動自心底毫無征兆升起。
不需要去思考,其實也沒有時間去思考。
更沒有時間去害怕和猶豫。
就在這一刻,在那種和死亡有關的悸動牽引下,他唯有遵循著自己的本能,毫無保留、不計代價地將幾乎全部力量瞬間爆發出來
不思不想,不管不顧,沿著他和那輪墨色圓月兩點連接而成的直線,以搏命的姿態斬出了手中雙刃大斧。
三昧真火、輪回劍意、金剛密法、混沌歸元,在這一刻全部被催動到了極限,然后順著仿佛是身體和手臂延伸出去的斧頭,重重劈斬下去。
剛剛劈出雙刃大斧,顧判認為自己應該是看見了“一束光”。
或者換一種更加準確的說法。
那便是他有可能看到了真正意義上的一段光線。
一段在感知中轉瞬即逝的光線。
給予了他致命死亡威脅的光段。
如果不是那莫名其妙突然出現的悸動,驅使著他爆發全部力量斬出了這一斧,他甚至還發現不了這一束光的存在。
它似乎是如同皎潔月色的白,又仿佛是如墨黯淡的黑。
它游離于此方界域之外,卻又像是嵌入到了天地之中,和虛空完全融為一體。
它感覺是遠在天邊,看上去卻又近在眼前。
種種詭異矛盾的感覺紛紛呈現,而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了顧判一種極度不真實的虛幻感覺。
就連對于時間空間的感知,都變得有些模糊錯亂起來。
他依稀記得自己遵循著心底那生死悸動的感覺,傾盡所有力量斬出了一斧。
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斧頭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蝸牛般向前爬行。
就像是陷入到時間泡中的一只蟲子,自以為在飛速地游來游去,但落在外人眼中,卻又像是死尸一樣僵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動上一下。
他忽然明白過來,其實不是他變得太慢,而是這束光線實在是太快,而且已經干擾了他感知,才造成了這樣混沌錯亂的感覺。
或許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這一束光線真正出現之前,他便心有感應有所察覺,并由此心生悸動提前做出了反應。
不然的話,就憑著這一束光超出想象的速度,只要它出現,就絕對會映照在他的身上,根本不會給他以任何形式的反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