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異常激烈,卻又無聲無息的角力與較量。
時間在緩緩流逝,顧判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煩悶欲嘔,再加上來自于那顆心臟的壓迫與攻擊,他感覺自己已經到了所能夠忍受的極限。
但還是在砍伐大樹一般將斧頭雨點般落下,沒有一刻的懈怠與停歇。
因為越是難砍殺,在將之砍殺之后可能獲得的收益便越是巨大。
這是他在無數次的實踐之后已經驗證的絕對真理。
更重要的是,在與這顆收縮心臟相抗衡的過程中,他隱隱感覺到了自家斧頭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隱晦的變化,也催動著他不管不顧繼續了下去。
倏忽間又是一輪劈斬之后,縱然是以他的意志都快要達到了頂點。
“我最多還能堅持二十個呼吸時間,如果到時候還不能把這個該死的東西干掉,我很可能就會因為消耗過大而陷入昏迷,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出現怎樣的變故……”
顧判明白自己真正的極限在什么地方,但他現在還是不愿抽身離開。
就像是一個已經陷入狂熱的賭徒,一把將自己全部的力量作為籌碼壓了上去,賭的便是將這顆心臟“砍死”之后可能得到的巨量雙值加成,以及想要真正看一看,雙刃戰斧在完成了對這顆心臟的切割之后,又會生出怎樣的變化。
忽然間,在一斧落下之后,他感覺到了一股舒爽到了極點的涼意,從自己手中的這柄斧頭上面傳遞了過來。
旋即轟然爆發,化作洶涌焚/身的熱流。
顧判猛地瞪大眼睛,終于忍不住第一次嘶吼出聲。
轟!
雙值加成以從未有過的速度急速攀升。
與之相對應的。
還有噗的一聲悶響。
就像是氣球放氣的聲音。
那顆巨大無朋的心臟從這一刻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失去了活力,不再有節奏地律動,也不再爆發出黑白相間的光芒。
一刻鐘后。
顧判靜靜懸浮在黑暗之中,半閉著眼睛,連動一根手指的念頭都不看。
他實在是太累了。
這種精神加上肉體的雙重消耗簡直是無比酸爽的折磨。
幸虧還有出乎預料的雙值加成。
顧判已經記不清楚,以前感受上最兇猛的一次雙值加成到底是在什么時候。
或許是斧劈冰魄之寒的那一刻?
還是在斬殺金狼神的時候?
但是。
和此時的顫栗感覺比起來,斬殺金狼神就又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如果硬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份單人套餐和外賣全家桶的數量差別。
只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心臟而已,就能夠為他提供如此巨量的雙值加成,那么如果剛剛斬殺的是這頭神秘生靈的真身呢,又將會出現怎樣激動人心的情況?
顧判深深吸氣,又緩緩呼出,周身熾白火焰洶涌澎湃,將手中的雙刃大斧映照得更加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他低下頭,死死盯著自己的專屬武器,也是自己的力量源泉,心中在這一刻無法抑制地蕩起了道道波瀾。
想不到此次專程為了火靈界域而來,卻反而在海眼之內得到了如此巨大的收獲,當真是有心栽花花難開,無心插柳柳成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