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珞水盈盈跪下的這一剎那時間,蕭青簡心亂如麻,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
最終卻都變成了一個要命的問題。
那就是他要不要也跟著跪一下的問題。
猶豫并沒有持續太久,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的猶豫可言。
蕭青簡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跟著珞水一起拜了下去。
“奴婢見過夫人。”
“小人見過老……夫人”
一句話戰戰兢兢說完,他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改口及時,卻忽然愣在了當場,恨不能狠狠甩給自己兩記耳光。
他剛剛說了什么?
老夫人又是個什么鬼……
還不如直接喊出來老爺更加自然一點。
“都起來吧。”
就在此時,一道柔和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也將蕭青簡從恐懼的深淵之中拉了上來。
“珞水做的不錯,真的是辛苦了。”
珞水緩緩起身,聞言便又拜服下去,“老爺知奴婢謹慎,故而才將此事交付奴婢處置,奴婢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托付不效,以傷老爺之明,故不敢有絲毫懈怠,深入不毛探查,此奴婢所以報老爺而忠夫人之職分也。”
耳中聽著這幾句話,蕭青簡忽然感覺自己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還是剛才那個兇相畢露、隨手殺人的妖魔嗎?
只是聽她這一番話說下來,分明就是個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忠良之士。
由此可見,這位被稱為夫人的生靈,究竟會有多么的恐怖,才能將白衣女妖魔壓服下來,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越之舉。
一雙精致小巧的紅色繡花鞋踩在了光滑的地面上。
緊接著,蕭青簡眼中映出來一位身穿大紅嫁衣,戴鳳冠霞帔的女子,無聲無息出現在了面前。
咕咚!
他喉結涌動,艱難吞咽下一口口水,在這一刻差點兒直接昏厥過去。
人的名,樹的影。
當看到這襲紅衣出現的時候,他所有一切其他的心思都完全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吾對你剛才說的事情很有興趣,也許還和南荒乾元有些關系,你可以接著說下去了。”
紅衣淡淡的一句話,瞬間將蕭青簡從一片空白的思維中又拉了出來。
他深吸口氣,恭恭敬敬深施一禮道,“回娘娘的話,那個人是蕭家一個旁系子弟,嚴格說起來只能算是小人的家奴一類身份,結果那日他當值的時候,竟然徑直來到小女所居的地方,還被小女親自迎進了她的院內……”
“然后他們兩個進了小女歇息的那間閨房之中,許久都沒有出來,小人在得到了這一消息后頓時大怒,便直接過去推開了小女閨房的門,恰好見到他們兩個正在……”
珞水眼中波光流轉,聽得津津有味。
卻剛好在這個時候被夫人出言打斷,“吾時間有限,你最好直接說重點。”
珞水目光幽幽,偷偷瞟了自家夫人一眼,想來一句咱不缺這點兒時間,就不能讓人把事情描述詳細一點嗎……
卻又完全不敢說出口來,只能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認認真真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