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他從一開始采取的便是堵不如疏、軟硬兼施、分化引導的方法,來對待這些修行者群體。
想要達到的目的便是在他和紅衣的坐鎮下,讓這種割裂的變化更加緩和一些,而不是去完全阻止這種變化的產生。
但是很可惜。
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
割裂已經出現了。
并且正在朝著失控的方向大步前行。
修行者們凌駕于俗世眾生之上,這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這種太過漠然無情的心態,以及太過愚蠢短淺的目光。
他簡直是難以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
只剩下一句甘霖涼可以說得出口。
這幫蠢貨,不知道什么叫做可持續發展,難道還不知道什么叫做涸澤而漁嗎?
就照著這種靈田種植方式,用不了多少年就會把不知道多少耕地變成荒漠,到時候那些普通人成片成片的餓死了,對他們又有什么好處?
就連許多黑心資本家都知道割韭菜要一茬一茬的割,最好不要一鏟子下去把根全刨了。
這幫蠢貨已經擁有了超凡脫俗的力量,竟然會如此的沒腦子,實在是讓他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百思千思也不得其解。
不過在一陣感慨過后,顧判便將有關靈田靈石的事情放到了一邊,并未在上面投注過多的時間和精力。
只是將其記錄了下來,準備等回到京城之后,再安排人去解決。
因為在整個天地變化,在太陰九幽面前,這件事情實在是優先級不夠,就好比是整個山可能都快要炸了,那么山里面的狼群到底要將羊群怎么殺戮,都不是守山人最需要深入考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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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顧判緩緩落在了大魏皇宮,勤政殿門前廣場之上。
同一時間,京城郊外被迷霧所籠罩的莊園忽然顯形,內里古宅張燈結彩,大放光明。
這兩個消息猶如狂風暴雨,瞬間席卷整個京城,并且第一時間在所有四家六宗修士心中掀起一場滔天大浪。
御膳房前所未有地忙碌了起來。
掌勺的御廚拿出渾身解數,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甚至比伺候魏帝許徵元都要加倍努力,在最短時間內將席面做了出來,然后交由白公公親自傳膳,擺在了勤政殿之中。
許徵元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盡管才喝了不到一壺,眼中卻已經有了掩飾不住的醉意,就連開口說話都隱隱有些顫抖。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顧判把玩著手中光滑的瓷杯,緩緩呼出一口酒氣道,“此次歸來之后,走了一圈,也看了一圈,剛才又和陛下交流許久,算是知曉了如今的大概情勢……”
說到此處,他將杯中酒飲盡,順手又給自己斟滿一杯,露出些許莫名的笑容道,“其實和陛下說句心里話,如今不管是所謂的的四家六宗,還是此方天地的修行者和塵世萬民,都并不是我真正考慮的重點……”
“今天過來見過陛下之后,我不日就會動身,一路向西前往千羽之湖,那里有一位老朋友命不久矣,我準備在她的大限到來之前趕過去,不管到時候救不救人,至少也要搞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會死,如果會死,又是誰要讓她死,讓她以一種什么方式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