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判剛剛抬腳卻又放下,目光落在撲棱棱飛來的血書上面,眼前唰地出現了一行鮮紅的字跡。
“京品絕味掌柜王火刀去了城外莊園求見老爺,在知曉老爺和夫人俱都不在后,留下了一個消息。”
他伸手接住落下的血書,看了一眼后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自當年幽玄之門顯現后,吾遍尋黑山君不得,只能隱于深山獨自修行,后莫名找回部分遺失記憶,察覺到天地即將再次大變,便決意前往變化起始之地探尋一二……”
“千羽湖西、斷離山脈,造化之水。”
顧判將最后這十二個字記在心中,合上了陋狗的封面,“計喉是什么時候過去的?”
“回老爺的話,據王火刀所言,計喉向西而行的時間是一個半月之前。”
“一個半月,看來除了前往千羽大澤,還必須要去一趟斷離山脈斷界山附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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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云層灑向大地之時。
一道虹光自皇宮之內升起,隨后一路向西而行,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天際盡頭。
今日大朝會照常進行。
當許徵元在白公公的隨侍下緩步來到御座前時,明顯可以感覺到朝堂上的氣氛非同一般的沉凝。
昨夜那劃破虛空的一道熾白火焰,還有突然從不見不聞中顯露形跡的城外莊園,經過了一夜時間的發酵,在此時此刻已經到達了頂峰。
許徵元緩緩在龍椅上坐下,也不說話,而是瞇起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伸手按在明黃顏色的坐墊上,他忽然覺得這把椅子比前幾天要舒服一些了,至少不再是如坐針氈,四邊不靠的那種孤獨難過感覺。
已經過了朝會開始的時間,大殿內卻還是一片寂靜,只有呼吸聲相聞,誰若是憋不住清清嗓子動彈一下,頓時就會引來其他人的注目,直看得那人簡直要把頭埋到朝服里面去。
許徵元還是沒有說話。
以前總是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他仿佛換了個人一般,反而喜歡上了坐在殿堂之上發呆養神的感覺,遠遠看去,就像是靠坐在椅背上睡著了一樣。
時間一點點過去。
大殿內凝重沉悶的氣氛已經達到了頂點。
就在此時,吱呀一聲門響,打破了里面死一般的寂靜,也像是推在了所有朝臣的心口上,猛地將他們的心防打開了一道縫隙。
門開了。
一道胖胖的身影邁著八字步,背負著雙手,從外面慢慢踱了進來。
他目不斜視一路向前,甚至自顧自來到了大殿最前面,直到龍椅近前才停下腳步。
然后和白公公分為左右,挺胸突肚立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