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嘶啞的男子聲音嘆息著道,“辰宿列張,自從隱于虛空深處以來,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有人稱呼吾這個名字了。”
“是嗎,前輩此時再聽到這個名字,是不是能夠油然升起一種特別的回憶感慨之情?”
“往事已成云煙,就算是再去回憶,也不可能回到過去做出改變,所以吾并未有太多感慨,也不想再去回憶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唯有繼續向前,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不為打翻的雞湯而哭泣,張前輩的心態倒是不錯,就算是被封鎮在了此地,也沒有放棄對于生活的熱愛,對于未來的追求,讓晚輩很是佩服。”
“閑話少說,吾如今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問劍閣主派來與吾聯絡的信使。”
顧判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如果是的話,吾等便可以好好談上一談,而如果不是的話,只能說你的運氣不是太好,即將在今日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吾這么說,你可是聽明白了?”
轟!
剎那間罡風再起。
“想和我談一談?”
“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顧判的回答很簡單,是揮拳擊出的一道熾白光芒。
猶如銀河倒掛,挾裹著山崩地裂的氣勢,朝著前方轟了過去。
“星滅劫指!”
又是一點星光從灰霧深處迸射而出,剎那間擴大百倍,直直迎上席卷而至的三昧真火,然后毫無花哨地對撞在了顧判的拳鋒上面。
灰霧凝固之地陡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轟!
沉寂持續了剎那,旋即爆發出比之前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轟鳴。
當一切都平息下來之后。
漆黑如墨的地面上多出一個巨大的黑色凹坑,坑底卻是在閃耀著斑斑點點的星屑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在涂滿了墨汁的宣紙上灑下了一團發光銀粉。
一道身影從黑暗深處顯形,慢慢來到坑邊,低頭俯視著默立于星屑光芒中心的顧判。
“你竟然還能安安穩穩站在這里?真是強悍到讓吾都為之驚訝的肉身。”
他眨眨眼睛,忽然注意到自己焦黑的雙手,以及已經有些破碎的衣衫,臉上顯現出些許冰冷憤怒的表情。“但是,你這個低賤的家伙竟然能夠傷到了本座,當真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忽然間,他面色一變,發現坑底那些星屑正在飛快從顧判的周身遠離,仿佛下面正在刮起一陣強勁的旋風,將所有一切都從他的身體排除出去。
“這種強悍的肉身,以及令人驚訝的恢復能力,吾都有些懷疑你是某種上古妖魔的血親后裔。”
“是不是血親后裔并不重要,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只有沒甚本事的落魄貴族才喜歡念叨先祖的榮光。”
顧判隨手拍了拍體外的猙獰鎧甲,發出沉悶而又堅硬的聲響。
他抬頭看了看那道充滿戒備的身影,隱隱有些疑惑地道,“張前輩的力量體系,和其他修行者的幾乎完全不同,給了我一種相當奇怪的感覺。”
那道身影微笑起來,“你是說那些不能體悟虛空,感知星辰的普通修行者?”
“原來不能感知星辰就叫做普通修行者,那么輪回劍主似乎也不能感知星辰,你能有臉說她也是普普通通的修行者么?”
“問劍閣主,吾自然不敢對她有任何輕視。”
“至于你……”他似乎沒有立即動手的意思,聽了顧判的話后氣極反笑道,“若不是想要避免九幽洞天規則的更大壓制,若非吾怕你是問劍閣主派來與吾商議歸順事宜的信使,你以為吾會一直收斂力量,讓你在吾的手下活了這么長時間?”
“原來如此,不過我需要告訴張前輩的是,我并不是問劍閣主的麾下修士,所以也沒有帶來她任何的指示,你我之間的道左相逢,相遇相知,純屬緣分交錯下的一次偶然。”
顧判點點頭,語氣平淡接著說道,“不過既然已經見了面,那就不能裝作沒看見的逃避,所以張前輩現在打算怎么辦,繼續壓制修為殺不掉我,放開實力又擔心被針對,如此婆婆媽媽一點兒都不干脆……”
“倒不如我們握手言和,各自回家、各找各媽如何?”
“還是說,大家完全放開手腳,真正的痛痛快快做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