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方毫無征兆出現的一面石碑虛影,正在變得越來越清晰明了。
萬載時光以來,一應業羅弟子的功法傳承,只能是等待石碑自動顯形,卻是誰都沒有想到,業羅初圣只是在這里站了一下,便打破了他們傳承萬載的規矩,直接將石碑召喚了出來。
盈瞳孔微縮,有些驚訝地看著石碑的出現,以及隱藏在石碑之內的三道隱晦氣息。
下一刻,她眼前一花,不見了那座白玉高臺,也不見了沖天光柱內的宏偉石碑,只剩下了三道自光芒最盛處走出的身影,齊齊低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這是……”
雖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殺機,但盈在面對著這三道身影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仿佛一下子來到了嚴寒凜冽的冰獄深處。
忽然間,業羅初圣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淡淡響起,聽上去似乎隱隱有著幾分虛弱的感覺。
“這便是業羅萬載之前的珞珈圣女、外道圣使、護教圣師,他們這一代弟子,也是在吾自封于虛空之后,業羅秘境經過漫長沉淪后所爆發出來的最后輝煌。”
悄無聲息之中,白衣白裙的業羅初圣出現在了盈的身前,靜靜看著對面不遠處沉默不語的三道身影。
“看來縱然是決意踏出逆反的那一步,他們也是不想業羅傳承就此斷代,便以各自力量本源為根,留下了這座石碑,以期將來秘境復起。”
“只是在三人去后,整個業羅便再也沒有人能夠再達到和他們相同的高度,連完整的功法傳承都難以持續下去,只能是隨著時間長河的沖刷一點點沉淪下去……”
“只可惜他們三人卻是生在了同一時代,不然也難以集齊三人之力接連破境,堪破籠罩在此方天地的重重迷霧,洞察到了吾的存在,然后只能是迎來無法避免的破滅結局。”
“若他們三人沒有齊聚,也許便無法發現吾的存在,不會做出在他們看來是逆反九幽天地,其實卻是欺師滅祖的反抗行為,那樣吾也不必斬破親手創建的業羅秘境,亦不必將這三個心性天賦絕佳的弟子鎮殺……”
盈有些感慨地道,“萬載之前,恰是九幽洞天末法之劫,閣主要從不見不聞中醒來的關鍵時刻。”
業羅初圣看著眼前不說話也不動的三道身影,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道,“針對整個九幽洞天的末法之劫,多一個業羅不多,少一個業羅不少,更何況是吾親手創建的宗門秘境,又曾經隨著吾征戰諸天界域,吾在此留下一二避劫之法亦是正常。”
“但是,有些時候啊,那些晚輩弟子太優秀了,好像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說是不是呢?”
盈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后還是開口說了出來,“此乃閣主家事,屬下不敢妄言。”
“不管是業羅秘境,還是問道劍閣,都是家事,卻又都不是家事,主要還是看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去看待這一問題,就好比那位連吾都感到有些驚訝的業羅后圣,在他擊殺了“張”之后,你又覺得如何呢?”
“閣主是在擔心他,日后不服管教嗎?”
業羅初圣忽然露出一絲平淡的笑容,“不是日后不服管教,而是他什么時候又服過吾的管教?”
“只是吾以前一直并未將他太過放在心上,無論他怎么選擇,怎么去做,都不會逃得出吾的掌控,但在他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能鎮殺了“張”之后,吾便不得不更加認真地考慮,該如何處置與這位天才弟子有關的事情。”
盈微微皺眉,“閣主的意思是,他如今的實力已經能夠威脅到閣主?”
“他并不能直接威脅到吾,亦不會直接威脅到吾等即將踏出那一步的計劃,但是當他的分量變得比之前更重的時候,吾等就需要將變化的部分一一考慮進去,免得出現以點破面的情況,從而造成不好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