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么做必定有著自己的用意所在。
眉心處的刺痛越來越重,遠處那道殺意也開始從若隱若現變得愈發不加掩飾起來。
顧判對此很熟悉,這是殺意已經壓抑積攢到了一定程度,就如同是彈簧被按壓到了極點,隨時都可以將所有的殺意傾瀉而出,化作最為熾烈的攻擊,將殺機所指之處的所有一切同歸寂滅。
但他卻依舊沒有什么反應。
還是在思索著關于初圣的問題。
更是迅速回憶著當他一斧落下,被她拈花一掌托住,又各自平和退開之后的每一處細節。
片刻后,顧判猛地皺起眉頭,認為自己這個盲生終于發現了華點。
她在和他互拼一記后,雖然沒有發現她有任何不妥的跡象,但還是有一點被他忽略掉了。
她轉身離開得實在是太過瀟灑干脆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其實已經難以支撐下去,所以才直接抽身退走,并且毫不避諱說自己要去閉關療傷,將諸多力量融合歸一,納于己身,如此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反而是將他擺了一道,還讓他得出了深不可測、不可力敵的結論?
只可惜他當時同樣面臨著巨大的問題,頂住體內的暴動裝沒事人已經牽扯了幾乎所有力量,根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這些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豈不是任由絕佳的機會從手邊悄悄溜走了?
但回頭再想,他的所有推測又都是建立在空中樓閣之上,又像是回到了曾經考試時遇到難題的時候,每個答案看著都美麗大方,就是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正確的選項。
再回憶一下和業羅初圣的數次接觸,他不止一次認為自己站在了第二層去對她分析預判,結果最后卻又不止一次地發現,她竟然早已經突破了大氣層,小丑竟是他自己……
內憂外患、左右為難,這樣的感覺讓顧判不由得煩躁起來,再一次伸手握住了溫潤如玉的斧柄。
心中有個聲音一直在不停回蕩。
想那么多做什么。
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黏黏糊糊一點兒都不男人。
慫什么慫?
掄起斧頭砍啊。
扒了衣服干啊。
誰不服氣就劈他個滿臉桃花開。
什么時候砍不動了,也就是命數到了。
自然該死就死,只要死不了,就接著掄起斧頭,再往死里干。
劍修算什么,能有他斧修牛逼不?
不就是名震諸天諸域的輪回劍主嗎,他也可以自稱為打野刀主,涼拌斧主,乾坤劫主,只要別將他束縛在九幽而不得出,他絕對也能名震天地,號令乾坤……
所以說,就別忍著頭痛在那里絞盡腦汁了。
一個字,砍就完了。
先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典柒砍死。
然后……
然后再重新找一處地方閉關療傷。
誰敢再來打擾,就把誰砍死。
簡簡單單,明明白白。
顧判倒持大斧,已經從水底轟然飛身而起。
猶如火山爆發,攜裹著熾白火焰與滾沸海水,朝著那一片殺機凝聚之地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