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水底,倏然炸開大團血浪,顧判已經超過三丈的猙獰身軀還在不斷膨脹增長著,在黑色鱗片下方,隱隱現出一層薄薄的淡金色角質層,迅速覆蓋全身。
血泉內的鮮紅液體再次開始了飛速消耗,為他此次身體的強化提供著源源不絕的能量供給。
淡金色的角質層流水般涌動著,迅速覆蓋住顧判身體體表,而其顏色也發生著變化,由淡金向著暗金色轉變。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后,當一切都穩定下來的時候,顧判的軀體高度已經超過五丈,在猙獰的鱗片與鋒銳的尖刺下,隱藏著厚厚的暗金色角質層,更是在原來的基礎上平添出幾分神秘華貴的氣息。
當一切最終平息下來后,漆黑的水下悄然亮起一對鮮艷猩紅的眼眸,超過十五米的猙獰身軀緩緩游動著,所過之處血泉涌動,掀起滔滔大浪。
他在鮮紅的水面下舒展著身軀,感受著再次“生長發育”之后帶來的奇怪感受,沉默許久后不由得幽幽長嘆一聲道。
“這種生長速度,就算是生產隊的豬都沒有這么高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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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高墻之外。
張廚子踮著腳尖行走,身體兩側飄浮著至少百只酒壇,隔著老遠便能夠嗅到濃郁的酒香。
在他的身后,跟著長長的一隊古宅仆役。
每個伴生之靈頭上都頂著一只巨大的食盒,有的還在冒著蒸騰的熱氣,一看便知就是剛剛出鍋的佳肴。
在紅色高墻唯一的那扇大門前,張廚子停下腳步,剛想伸手推門,抬起一半卻又停下,滿面笑容地道,“白漓姑娘,夫人可是有何吩咐?”
白漓無聲無息出現在門前的臺階上,“夫人說,老爺許是睡著了,你們就等會兒再進去,莫要打擾了老爺休息。”
張廚子回頭看了眼長長的一排食盒,還是滿臉堆笑道,“咱家明白了,這就去把廚房里的家伙事兒搬到附近,然后就在這里等著,保證老爺一覺醒來,就能吃到新鮮可口的席面。”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等,就等待了十數日時間。
不過作為紅衣的伴生之靈,張廚子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主人奉獻自身的一切,所以別說就是在這里呆呆看了十幾天的日出日落、月盈月缺,就算是讓他將自己做菜燉到鍋里,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直到第十六日后。
紅墻的大門自己從里面打開了。
“是張廚子么?”
一道聽上去有些沉悶厚重的聲音從血霧深處傳來。
張廚子當即踮著腳尖小跑幾步,在門前噗通一聲跪下。
“奴婢恭迎老爺出關。”
“奴婢已經為老爺準備好了席面,不知老爺是現在就用,還是再稍等片刻?”
“席面……現在就送進來吧,正好嘴里寡淡,也能滿足一下口腹之欲。”
“順便把珞水也叫過來,我找她有事。”
“奴婢謹遵老爺法旨。”
盞茶時間過去。
伴著嘩啦啦的一陣響聲。
顧判將半個身體浮出水面,朝著已經侍立在側的珞水招了招手。
下一刻,他伸手握住了珞水所化的血色長刀,用盡全力朝著自己的手臂斬去。
刺啦!
血色刀芒劃過體表鱗片。
一溜耀眼的火星爆開。
隨即沒入平靜的血泉表面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