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來只需要一個閃現。
就能返回到紅衣和幽泉的身邊,只要能夠將古宅安全送出,就算是填補上了他心中最為關鍵的一處裂隙。
剩下的一切,之后不管再發生什么,都再也不能引起他一絲一毫的關注與波動。
他只差了一個閃現的距離。
然而就在此時。
又是一道森寒劍光亮起。
封堵住了他前后左右上下的所有空間方位。
灰敗大浪竟然也同時纏繞拍擊下來,仿佛將他下一刻會發生的所有動作盡皆籠罩算盡,將這一刻的他割裂隔離了出來。
業羅初圣與黃泉之主,竟然聯起手來鎮殺他一個人!?
他們怎么能的?
他們剛才還在對峙戰斗的局面之下,怎么就能突然摒棄前嫌,聯手擊殺他這樣一個小人物的?
而且他沒有了閃。
更準確一點來說,是他有閃卻無法御使出來。
只能面對黃泉與輪回的聯手夾攻。
顧判縱有千般疑惑,卻也只能將其深藏心底,在這一刻摒除了一切雜念,專心應對已然出現到近前的危機。
三種力量在虛空中毫無退避地對撞到了一處。
“開!”
他狂吼一聲,傾盡全力揮出雙刃戰斧,以一整只手臂碎裂消失為代價,將那道將自己完全封閉在內的牢籠打開了一道狹小的縫隙。
縫隙很小。
縱然付出了一只手臂的代價。
即便是將四級打野刀直指力量本源的特性發揮到了極致。
還在千鈞一發之間尋到了雙方聯手的力量交界處,以庖丁解牛的方式去切入。
最終也不過是斬出了一條長不到一尺,寬不足三指的狹小縫隙。
別說是讓他這個人順著這道縫隙脫身而出,就算是往里面塞一本書,太厚的話恐怕都難以塞得進去。
但是,對于顧判來說,在業羅初圣和黃泉之主聯手的局面下,能夠以失去一條手臂的代價打開這樣的一道縫隙,就已經足夠了。
因為他本來就沒想著自己能逃出去。
甚至連讓自己靠近一步那道縫隙都無法做到。
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方設法要將九幽之眼給送出去。
而就在他揮出那一斧的瞬間,從口中鬼魅般飛出一道血影,瞬間融入到狂暴的力量亂流中消失不見。
而與之一同消失不見的,還有那枚剛剛被顧判捏在手中的九幽之眼。
嘩啦啦!
無數血色書頁漫天飛舞,剛剛融入虛空的陋狗就被逼迫著顯出形跡,結果還沒等它再次鉆回到顧判口中,便被黃泉之主和業羅初圣聯手施為下的壓迫力量弄到了散架。
所有書頁連通里面的封鎮之物盡皆消失,就連鬼面、鬼火、還有那兩條剝了皮的大腿蕩然無存,只剩下了不到半張殘缺不全的封面,才在顧判的全力護持下又重新折返了回來,一頭扎進了他的口中。
他沒有去問陋狗在將九幽之眼送出那道縫隙后,自己為什么沒有跟著離開,而是又毫無征兆回頭,跳進了這一十死無生的必死局面之中。
他也沒有去想那枚九幽之眼能不能被紅衣和幽泉接到,更沒有去考慮如果被幽泉拿到九幽之眼后,會不會按照他們之前約定好的計劃行事,自己給紅衣留下的反制手段又有沒有作用……
他什么都沒有去想,因為業羅初圣和黃泉之主為他打造的牢籠已然再次成型,他們聯手的第二波攻勢也已經在這一刻遽然降臨。
壓迫得他的意識一片空白,幾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