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幾車血首烏被送入皇宮深處。
很快的,以那座練功房為中心,大片區域被劃作禁地,除了顧判一人之外,就再無其他人敢于靠近,唯有不斷散溢出來的毒霧,被雨水打散融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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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京師外西南方向五十里處,有一條緩緩流淌而過的大河,名為臥龍江。
據傳是在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前的遠古時期,一頭真正的五爪天龍從天而降,千里龍軀落入地面砸出的河道。
皇家莊園便坐落在臥龍江畔的土地肥沃之處。
而緊挨著莊園的,便是一座恢宏大氣的道觀,名為朝天觀。
這日深夜,一輛馬車緩緩來到了朝天觀外。
十八匹駿馬累的口吐白沫,立在觀門前的官道中央,不停向外噴出濃重的白氣,而在它們后面,拖著一輛通體墨色的車廂,沉重的車輪壓在被凍硬的地面,留下兩道尺許深的車轍。
“少主,朝天觀已經到了。”
方唐鏡從車夫的位置上起身,隔著車廂低聲道了一句。
吱呀……
車門被推開了。
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比平常人稍微高壯了一些的男子從車上走下,一步步來到了朝天觀門前。
抬頭欣賞著門楣上方龍飛鳳舞的大字牌匾,片刻后才伸手推開了那扇并未上鎖的大門。
他邁了一只腳進去,眼前只見到寒光閃爍,猶如一樹梨花落晚風,萬羽飛雪入人間,滿是令人沉醉的美麗景象。
面對此情此景,他沒有驚訝,也沒有躲閃,而是將另外一只腳也邁了進去,同時伸出一只手,隨隨便便在身前一攬一收。
唰!
剎那間梨花落盡,風消雪散。
只剩下一柄光禿禿的拂塵,被一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死死握在手中,劇烈顫抖著不得寸進。
“你,弒君謀逆,十惡不赦的……”
嘭的一聲悶響。
他收回剛剛抬起的手臂,打斷了老者想說的話,也奪去了其性命,只剩下一具無頭尸體搖搖晃晃倒在地上,鮮血嘩嘩流淌出來,很快將一大片青磚浸染成暗紅的顏色。
“這人是誰?”
方唐鏡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屬下罪該萬死,沒想到這朝天觀主竟然……”
“行了,我也沒有非要怪罪你的意思。”
顧判打斷了他的話,又隨意在門上抹去了手指沾染的一點血跡,“看這座道觀建的如此恢宏大氣,想必平日里沒少搜刮民脂民膏,說不定還對那些貴人搞了什么上香拜神,道士送子的買賣,你說是不是啊?”
“少主所言極是。”
“那還留著他們做什么?”
“這,少主有所不知,這座朝天觀……”
“既然我不知道,那也就沒必要知道了,我只知道,不把這里清理打掃干凈,讓我怎么開門迎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