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每次垂釣都以十年為一個周期,因此從上一次光柱破碎消散算起,他們或許便有了十年左右的自由活動時間。
雖然在這片瀕臨毀滅的世界之中,沒有了日夜交替,也沒有了春夏秋冬,但以他和太陰元君的實力層次,計算時間早已經不需要這些參照物,就能將誤差控制在一個非常小的范圍之內。
“只要這里有動靜,吾等就能第一時間傳送過來……那么對于這段時間的空閑,顧先生準備做些什么?”
在大山之上布置好傳送降臨法陣后,太陰元君又將與之相連的兩只符盤,分別放置在了自己和顧判的面前。
“三件事……”
他思索著慢慢說道,“一是尋找到界域之靈,看看它在做些什么,有必要的話就將其鎮殺以絕后患;二是根據從這兩尊傀儡中得到的線索,找到制造它們的地方,或許能夠發現一些有意思的東西,最后便是尋找到母巢的源力顯化之地,品嘗一下這里的源力到底是什么滋味。”
太陰元君靜靜看著他,目光最深處隱藏著某種莫名的波動,最終卻是化作了一絲平淡的笑容,“顧先生想要做些什么,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不過此地力量氣息混亂而又駁雜,想要從中尋找出源力顯化之地,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找得到最好,若是找不到,那就算了……元君呢,要和我一起嗎?”
她緩緩搖了搖頭,“吾會再去尋找更多和這些石板類似的東西,也可以通過其他生靈的遺物,多了解一下這里的歷史。”
“那就這樣吧。”
他緩緩閉上眼睛,腳下浮現出十八品蓮臺虛影,其中一瓣蓮花悄然亮起淡淡毫光,指出了某處方向。
“它是仙靈上界劇變之下衍生的靈智,我又身具仙靈上界之源力,這就是我和它之間的最深牽絆,縱然是穿過了仙門,也無法完全割舍。”
低低嘆息一聲,他向前一步邁出,直接消失在了太陰元君的眼前。
她卻沒有當即離開,而是站在被拆卸得七零八落的兩只傀儡前,帶著一絲漸漸出現的凝重表情,繼續看向了那一堆石板,以及其他收集而來的古老物件。
不知道多久后,她面色沉凝似水,再次抬起頭來,目光幽幽仰望著上方的灰暗天空,仿佛化作了一尊仕女雕像。
此時在她目光感知中,不管是高空中涌動的云層,還是中間呼嘯的大風,以及下方看似平靜的地面,仿佛都在緩慢而又不停地蠕動著,就像是一個不知疲倦的腸胃,一點點將位于其中的雜質磨碎消化,不會留下一點食物殘渣。
沉默許久后,她暗暗嘆息道,“按照這些東西上記錄的內容去推測演化、觀察分析,還真的是給了吾一個相當大的驚訝。”
“如此看來,不管是外面荒獸尸體內數量寥寥無幾的虛靈,還是一心開啟所謂仙門的界域之靈,有可能都被那片溫暖舒適的水域幻境蒙蔽了雙眼與記憶,不知道自身所經歷的,到底是怎樣的絕望與恐怖。”
“穿過仙門抵達的母巢圣地,再加上外面的時空亂流,原來已經變成了只在古老傳說中出現的天地腸衣,或者是又被稱之為時空斷層、混沌磨盤的存在……”
“不管是因為太過強大,還是其他方面的種種原因,只要是破壞了乾坤大道運轉秩序的生靈,甚至是一整個物種族群,都可能會遭到捕捉,而后跌落到被無盡時空亂流環繞包裹的此處,被撕裂、磨碎、然后消化,最終轉化為最純凈的能量,才能再反補回到無盡虛空、諸天萬界……”
“這便是乾坤天地的平衡之道,是吾也無法抵擋的大勢,也忽然讓吾明白,為什么縱然強如宇宙之主,當初也只能將自身提前一步神解,創出元始神主一道,來避開乾坤大道的壓迫與排斥。”
“也就是擁有往生之地可以躲避災劫的黃泉之主,縱橫諸域強絕無敵的九幽之主,才能堅持本心、固守本身,抵擋住因為自身破壞平衡而帶來的針對磨滅。”
“還有問劍閣主,直到現在吾才有所感悟,輪回出,鬼神驚;一劍定生死,出鞘入輪回,問劍閣主的劍出輪回如此犀利難敵,也許和這里還有著相當程度的相似之處。”
“難道她曾經來到過這片死生輪轉之地,然后才創出了輪回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