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都已經打算根據推演的結果,按照剛剛計劃好的方案進入其中。
但就在邁出那一步的前一刻,卻是忽然想到了當初被劍出輪回給斬入荒獸墳墓的經歷。
那次的經歷對他帶來的影響永遠都無法消除,所以當他回過神之后,再次審視這種似乎是通向奇詭異世界的選擇時,由不得他不去慎重對待。
又思索良久,他最終還是否定了自己那推演到近乎圓潤無暇的理論依據,認定眼前的這道血色漩渦一定存在問題,而且是能夠真正威脅到自身存在的極大問題。
因為在他的認知之中,當理論與現實發生沖突的時候,一定是理論錯了,因為現實是永遠不會錯的。
而且現實世界沒有如果,現實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沒有時光倒流,沒有假如當初又會如何。
既然他推演得出的理論結果都與血色漩渦帶來現實感知格格不入,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自己錯了。
就如同在上一個時空的地球,不知道有多少知名磚家叫獸,以極其詳實可信的諸多數據,各種高大上又能閉環的理論依據,推算出來房價每年暴跌一次,經濟每年崩潰一次的結論,一連十幾年次次被打臉,左右開弓上下翻飛不帶停歇,就可以知道理論與現實之間的偏差,有時候到底會巨大到一個什么樣的程度。
當然,還有個別人是拿這個恰飯吃,割信眾的韭菜去充實自己的腰包,那就不是理論認知和現實情況的偏差,而是人性的弱點。
人就是太過于自信,以及喜歡相信對自己有利的一面,然后有目的有導向性地去思考,去尋找理論依據,甚至是抱團來佐證自己的觀點。
他發現自己在此時此刻,似乎就犯了類似的錯誤。
因為想要盡快掌控冥淵血河,也是因為想要及早將天妃烏摩捕捉鎮壓,所以在面對眼前這道奇詭莫名的血色漩渦時,才會推演得出可以嘗試直接進入其中的結論。
還有一點之前隱隱被他忽略的情況,那便是站在漩渦近前時,他的思想似乎受到了難以察覺的影響,比潛移默化更加隱蔽,卻又更加有效。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忽然回過神來,或許直到現在都無法察覺到這種干擾和影響的存在,從而貿然進入到了這道漩渦之內。
思及此處,顧判給比卡丘下達了一個遠程命令。
讓它派遣一支荒獸軍陣脫離正面戰場,一路避開所有的修羅軍團,用最快速度在最短時間內趕到此地與他匯合。
他的想法也很簡單。
那便是當理論推演與現實情況可能出現極大偏差時,就去用大量的實驗去尋找隱藏起來的根源所在,直到達到一個統一的結果。
至于在實驗中究竟會死掉多少混沌荒獸,說實話他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在他的眼中,損失掉的荒獸最多只能算是實驗耗材而已,消耗得再多,也沒有得到準確的結果更加重要。
剛剛聯系完比卡丘,他正準備繼續觀察那道血色漩渦,面色卻是微微一變,緩緩調轉身體,看向了身后波濤洶涌的血色水面。
一尊身高至少百丈以上,渾身披掛厚重血色鎧甲的巨人手持戰戟分破踏浪,自遠處一步步走來。
巨人停下腳步,一對猩紅的眼眸映照在他的身上,緩緩將巨大的戰戟橫了過來。
兩者目光在虛空中碰在一起,幾乎擦出來一團耀眼的火光。
沉默片刻后,百丈巨人一字一字慢慢說道,“吾乃統領修羅軍團的修羅戰神。”
顧判從身后拔出雙刃戰斧,皮膚表面開始覆蓋上一層金色鱗甲,本體也迅速拔高壯大,直至和血鎧巨人同一高度才緩緩停止了變化。
面上露出些許莫名的笑容,“我是來自異域的共/產/主/義接班人。”
轟!
沒有其他任何多余的話語,兩道小山般的龐大軀體便在血河盡頭對撞一處,開始了瘋狂暴烈的近戰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