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北川與燕行越是聽下去,心頭越是發涼,幻魔宗宗主說的如此直白徹底,他們還能生離此地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了。
宮裝女子說完,自失的抿嘴一笑,鳳目又向許北川望去,微微笑道:“許家主,本座也不是個不講情面的,你若是能將告密之人的名字乖乖奉上,本座便留你們個全尸,并厚葬之,如何?”
“休想!”
“去死!”
許北川與燕行兩人心有靈犀般齊齊發難,霎時間數道法決一并向著宮裝女子打去。
隆隆響聲傳來,黑幕一張一合,后又沒了聲息,下方林間神主輪回小隊眾人在法陣的掩護下死死隱匿住自身氣息,任上面遠處如何動靜,都不敢稍動。
少頃,黑幕散去,燕行與美婦都不見了蹤影,空中只余幻魔宗主與許北川父女三人。
宮裝女子還是那副雍榮華美的模樣,只是氣息微微有些散亂,許北川卻沒那么好運了,道袍破了幾道口子,頭發散亂,臉上數道傷痕,右臂小臂已然不見,鮮血滴滴從傷口淌出。
唯有少女卻是沒受到什么傷害,只是神情一片茫然,應該是陷入到了幻境中不能自拔。
抹去嘴邊的血跡,許北川恨聲道:“妖婦,想要我許北川出賣友人,你就下黃泉找我來問吧。”
幻夢宗主理了理耳后發鬢,絲毫不為許北川言語所動,只是幽幽地道:“許家主,你夫人已死,你也命不久矣,可憐你女兒如此妙齡如花,你就忍心讓她就此隨你們夫婦而去么?況且,你和那位朋友見面的時候,她即便是不在場,也應該有所耳聞,難道就不怕本座用盡手段迫其開口么?”
許北川神色間掙扎數次,最終頹然道:“我女兒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無妨,有總比沒有的好,更何況本座也并不是非要從你們口中得到準確的消息,你說了,我省去許多麻煩,你不說,最多也就是多殺幾個人而已。”
幻夢宗主話語真真假假,令許北川實在是難辨其意。
許北川面上掙扎之色更濃,苦笑道:“我又怎能信你會放她一條生路?”
幻夢宗主平靜道:“我可以答應你不傷害她一根指頭,不過,想要我以道心向先天神明起誓卻是不行,許家主,你沒有別的路子可走,賭不賭這一把,就看你了。”
許北川用僅剩的一只手從身上掏出一個卷軸,覆蓋其上,光芒閃過后將其扔向幻魔宗主,幻夢宗主身后閃出一道身影將卷軸接在手中,正是被藍衣男子稱作四師姐的女子。
喘息片刻,許北川道:“這里面有你想要的一切,只愿你能記得答應我的話。”
“消息是真是假,自會有我門下弟子去驗證,不過,我倒相信這不會是假的,許家主,你就安心去吧。”語畢,幻夢宗主指尖飛出一道寒芒,直直從許北川眉心透入。
臨死之前,許北川心頭只余一個念頭,傳聞中幻魔宗從來不是修劍的宗門,她怎會有就連許多練了一輩子劍的劍修也沒能悟出的如此凌厲無雙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