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立刻就明白了前川春雄的潛臺詞。
日本人想要依靠瑟曦資本維持投資人對日本股市的信心。
西蒙如果看空日本股市,結果很可能是災難性的,周五日本股市的意外大跌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相反,如果西蒙一直保持對日本股市的看多狀態,對日本股市虎視眈眈的大批做空資本就不敢貿然下注
瑟曦資本,恰好就是西蒙個人意志的最直觀展現。
所有人都清楚日本股市的泡沫成分有多嚴重。日本人現在這么做,最主要目的還是為了爭取時間,以便采取更多措施推動日本經濟的軟著陸。
因此,西蒙猜測日本人買下瑟曦資本的投資組合后,除非局面已經完全不可挽回,否則根本不會選擇套現。只要能為日本經濟爭取更多時間,數十億美元資金,哪怕完全虧掉也是值得的。一旦股災發生,日本政府想要救市,即使動用成百上千億美元都不一定能夠湊效。
理清楚這些關節利害,西蒙再次覺得自己剛剛的開價偏低。
不過,正如前川春雄剛剛說的,西蒙確實不是一個貪婪的人。
或許他的開價再高一些,日本人也會咬著牙答應下來,但雙方的關系卻不會如同現在這么平和。
這些年流行的惡意兼并,被收購公司通過贖回股票的方式打發走惡意收購者,溢價也很少超過100%。瑟曦資本的資產凈值只有25億美元,西蒙的報價如果超過50億,這次交易就不是生意,而是敲詐了。
50億美元,100%的溢價,大概也是日本人比較容易接受的心理價位。
雖然骨子里被長期熏陶出了一種對日本人的本能抗拒,西蒙卻沒有故意與日本人對抗的念頭。
兩世為人,西蒙對于美國沒有什么歸屬感,對于日本也沒有多少憎恨,他只是一個幸運地占據了別人身體的孤魂野鬼,能夠維護的也只是自己和身邊人的利益。
眼看前川春雄還在等待自己的答復,西蒙點了點頭,又補充道:“前川先生,我可以同意你們繼續利用瑟曦資本進行運作,不過,我不會公開發表任何有關日本經濟的觀點,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另外,瑟曦資本依舊歸我,你們只能拿到五只子基金的所有權,而且,這件事之后,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將這五只子基金的殼子還給我。當然,不還也沒關系,但它們就不能再掛靠在瑟曦資本旗下,嗯,期限就以我們剛剛約定的五年為限。”
“沒問題,”前川春雄爽快地答應下來,伸手過來和西蒙握了下,交易達成,他就迫不及待地說起了西蒙剛剛的提議:“維斯特洛先生,我們今天就可以支付一筆5億美元的保證金,也希望你能履行剛剛的許諾,明天開盤后如約增加瑟曦資本的多頭持倉。”
西蒙松開前川的手,點頭道:“當然,實際上,為了避免市場出現更多不必要的猜測,我下午就打算離開澳洲。”
“這樣最好,”前川春雄說著,又問道:“只是,我們的交易協議?”
兩人剛剛只是談妥了一個大致方案,很多細節還需要詳細斟酌。
西蒙道:“我的女友珍妮還有托尼可以代替我和你們進行磋商。”
前川春雄提醒道:“維斯特洛先生,我們希望這件事能夠盡可能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明白,不過,我不可能一直留在澳洲。而且,這段時間瑟曦資本也一直都是珍妮和托尼在負責。接下來你們如果要繼續維持瑟曦資本的運營,他們兩個肯定還要參與進來。而且,這件事我們也不可能向投資人隱瞞,我只能承諾會盡量配合控制消息。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大家還可以簽署相關的保密協議。”
“那么,”前川春雄站起身,微微躬身再次朝西蒙伸出手,道:“希望我們這次能合作愉快。”
西蒙同樣站起來,伸手和對方握了下,微笑道:“我也希望如此。”
這件事談妥,前川春雄一行就匆匆離開。
西蒙向珍妮特和安東尼介紹了一下剛剛的交易,兩人都清楚瑟曦資本占了多大好處,自然不會反對。安東尼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還在西澳的雷蒙德·約翰斯頓,希望老頭子回來主持大局。
瑟曦資本的其他投資人,還是老頭子親自出面溝通最為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