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瑪沒有坐下,望著西蒙道:“我只是過來和你打個招呼,才不去呢,而且我還有功課。”
“功課放在一邊,漂亮的女孩子哪里需要做什么功課,另外還有一些人會一起去,你也可以帶上幾個小伙伴,順便在西海岸玩幾天。”
“呵呵,還是不要啦。丹尼爾去了暑期訓練營,我總不能也丟下外公外婆到處亂跑。”
丫頭稍稍意動,還是很快拒絕,俯身和西蒙抱了抱,又和索羅斯道了再見,端起另外一個空了些的咖啡壺轉身離開。
等杰瑪身影消失,索羅斯恭維地夸獎了一句,又把話題引向剛才:“西蒙,你說的兩個問題?”
“是啊,兩個問題,”西蒙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首先,從沙皇時代開始,俄羅斯已經保持了強國狀態數百年時間,因此也就意味著這個國家擁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強國基因,這聽起來有些不可捉摸,卻是不容忽略的事實,注定了俄羅斯很難徹底淪落,而且,更實際一些,即使蘇聯已經解體,俄羅斯的底蘊依舊還在,更是一個核武器大國,因此也很難按照你們的想法不斷肢解并進行間接控制。”
索羅斯略微思索,又望過來,道:“西蒙,我覺得沒有什么是永恒的,不嘗試一下,怎么知道?”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西蒙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繼續道:“我們有沒有必要這么做?中國有一句哲言,大意是處在一種時刻警醒的憂患狀態下的國家更容易生存,如果缺少敵人,長期安平懈怠,反而隨時可能滅亡。”
“我明白了,西蒙,你想保存俄羅斯這樣一個戰略對手?”
“沒錯。”
“西蒙,我認為美國從來不會缺少戰略對手,比如你剛剛說起的中國。而在我看來,俄羅斯是一個相當不確定的危險國家。”
西蒙搖頭道:“時代已經不同了,喬治,現在不是幾百年前,甚至不是幾十年前,這個世界已經形成了一套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相當穩定的國際秩序,所以你不需要再按照幾十年前的思維去考慮一些事情。除非今后俄羅斯的領導人是一個瘋子,否則,這個國家也必然會盡可能遵從現有的國際秩序,哪怕違反,也會遭遇相應的懲罰。”
索羅斯認真思索了片刻,再次道:“西蒙,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
西蒙笑著點頭:“當然,你可以去執行你的計劃,我也會執行我的計劃,這并不沖突,甚至我們雙方連利益沖突都沒有,因為我并不會在接下來幾年去過多爭奪俄羅斯的國有資產。”
曾經的歷史上,索羅斯在葉利欽連任之后就開始大舉押注俄羅斯。
上次密會時葉利欽女兒塔季揚娜說起要作為禮物送給西蒙的俄羅斯電信巨頭私有化股份,原時空中就是俄羅斯寡頭波塔寧在索羅斯提供的巨額資本支持下收入囊中,除了吃下大量私有化股份,索羅斯還購入了大筆俄羅斯國債和企業債券。
直到1998年,俄羅斯經濟跌入谷底,甚至出現罕見的國債違約,剛剛還在東南亞意氣風發的索羅斯虧損數十億美元后從俄羅斯鎩羽而歸。
以西蒙現在的眼光來看,索羅斯的所作所為,其實就是一種經濟滲透,賺取利益的同時,戰略層面上還試圖通過控制俄羅斯經濟進而控制這個國家。
西蒙自己其實也在做這種事情。
索羅斯以失敗收場,也算是給西蒙一個反面案例。
主要就是量力而為。
對于大國,不要奢望絕對控制,而是要一步步穩扎穩打地爭取更多的影響力。至于烏克蘭這種注定淪落的小國,才可以談得上控制,畢竟這種被忽悠到自廢武功國內又一盤散沙的國家注定是將來大國博弈中的標準棋子,哪怕玩壞了,博弈雙方誰也不會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