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過,這不是問題,”西蒙也收斂起笑意,很是同感道:“金,我們都能看到,這一年來,你已經做得足夠好,至于青瓦臺外的那些人,坦白說,對于民主國家而言,任何時候都不會缺少這些事情,你應該關注了北美那邊,作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元首,比爾這一年來經歷的難堪卻也超過所有人。”
“這,比爾的事情,真是遺憾,”金大中倒是沒有和西蒙一起埋汰克林頓,應付一句,轉而道:“西蒙,我其實是想說,諸如SK與中國合作的煉化工廠,還有三星計劃在中國開設的合資汽車公司,這些項目……我當然不反對,不過,本土的工廠,我覺得繼續下去也沒什么,哪怕削減一下薪酬,我想職工們也是能夠接受的,不是嗎?”
“金,這件事,我猜你肯定已經和崔先生他們討論過。”
“是的,被拒絕了,”金大中倒是不隱瞞,說道:“西蒙,如果你愿意開口,他們肯定不會反對。”
“失業在任何國家都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如果能夠幫忙,我肯定不會吝嗇,”西蒙望著金大中;“問題是,或許你這邊有一份讓我幫忙保留的工廠清單,我如果開口,確實能夠扭轉,但,金,按照東方醫學理論的一個說法,這叫醫治了表面,并沒有解決根本的問題。”
金大中英語其實不錯,畢竟一度在美國流亡,只是剛剛拿捏著沒有說,而是用自己的母語。
當下聽到西蒙的回答,金大中忍不住直接換了英語,直接道:“西蒙,這也是我就職以來一直堅定支持各家財團壓縮業務的原因,我們不能違背經濟規律,不過,其實,我只需要一些時間,這些不必急切關掉的工廠,再延遲半年或者一年,等韓國經濟好轉,擁有更多的機會,他們再進行下一步,也是沒問題的。”
這么說著,盤坐在茶桌對面的金大中還朝西蒙微微低頭:“西蒙,這算是我的懇求。”
西蒙看著金大中突然在自己面前服軟的模樣,大概意識到,過去一年時間,某個妮子在韓國的頻頻動作,對這個國家的極限壓榨可能有些過頭。
既然要把韓國打造成維斯特洛體系的經濟殖民地,壓榨利潤肯定是必須的,西蒙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那個資本家。不過,身體里裝著一個來自東方的靈魂,西蒙更明白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
稍微猶豫,西蒙便點頭:“好吧,金,我答應你。”
“謝謝,西蒙,”金大中見西蒙答應,再次道謝:“大韓民國不會忘記你連續幾次對我們的幫助。”
西蒙微微笑了笑,倒是對金大中能把這番話說出口有些佩服。
畢竟普通人或許會被輿論隨意操弄,到了金大中這個層次,肯定不會那么天真。
聊完這個話題,西蒙也主動說起另外一件事:“金,昨晚的酒會上,SK的崔先生再次向我抱怨,雖然青瓦臺一直在努力推動企業的精簡調整,但企業靈活進行并購或轉向的政府限制還是實在太多,就像SK接手來自現代的電子業務部門,因為涉及領域較多,前后竟然需要11個部門的批準。哪怕這是青瓦臺的特辦事件,也拖了一個多月,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韓國經濟想要完成改革和復蘇,恐怕非常困難。”
金大中表情認真地聽西蒙說完,誠懇點頭道:“西蒙,其實我一直在努力處理這個問題,最近一年,我已經對很多部門進行了精簡,緊急放開了60多項本需要內閣部門批準的權限,問題在于,哪怕是青瓦臺,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更何況有國會那邊的重重阻力,想要做很多事情,并不容易。不過,西蒙,我保證,我會加快推進競選過程中提出的‘小政府’策略,這件事在我的整個執政周期內都會一直推行。”
“我很期待你描述的前景,金,在這樣一個全球化的時代,任何一個國家,只有保持自由和開放的商業環境才能擁有未來,保守和封閉,只會帶來停步不前。”
因為金大中主動換了英語的緣故,坐在西蒙側后的江山舞逐漸淪為花瓶。不過,旁聽兩個看似越聊越投機的男人各種對話,江山舞覺得吧,很有意思。
同時也難免迷惑。
畢竟還是知識與閱歷的限制,哪怕江山舞足夠聰明,跟在陳晴身邊也非常好學,看待很多事情,終究不如兩世為人的自家老板和浮沉多年年過古稀的韓國總統。
持續兩個小時的會面似乎轉眼結束,西蒙和金大中都是意猶未盡的態度,告別離開青瓦臺,西蒙坐在車廂內繼續翻看那份《福布斯》雜志,見江山舞頻頻看向自己的模樣,笑著道:“有什么問題可以問,我不一定給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