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杯,這次總統先生終于沒再丟掉話語的主動權,很快道:“西蒙,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來華府針對車臣的一些部署,我肯定不會勉強你的,而且,當然了,我們的愉快合作也絕對不會改變。這件事跳過。西蒙,說說中國吧,11號在新西蘭的亞太經合組織領導人會議,我會和中國的領導人進行一次會面,你知道,主要還是討論WTO的事情,你可是個中國通,近期也在幫忙游說推動中國加入,所以,這次能給我一些建議嗎?”
不愧是老牌政客,說是討建議,但提一句西蒙近期在幫忙游說中國入世,頓時就變做討人情。
西蒙如果順勢希望克林頓幫忙推進中國入世,顯而易見,就要落一個人情給對方。其實西蒙并不介意欠這種人情,所謂人情,其實就是有來有往,如果只讓別人欠自己,難免升米恩斗米仇,如果只欠別人,肯定也不可能長久。
這么想著,西蒙卻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比爾,你覺得,美蘇爭霸過程中,蘇聯犯下的一個最大的外交失誤,是什么?”
克林頓沒想到某人把問題又推了回來,而且,作為一個聰明人,同時也是美蘇爭霸的親身經歷著,又是一個最頂尖的政客,他當然知道。稍微遲疑,克林頓也沒有裝傻,說道:“大概是,與中國絕交吧。”
西蒙點頭:“對于中國,當年實力強盛的蘇聯更傾向于如同西歐各國那樣,直接將對方發展進入自己的勢力范圍,哪怕不是加盟國,也只能是附屬國,然而,中國要求獨力自主,不愿意失去獨力性,雙方因此決裂。這樣的結果,不只是蘇聯在亞洲失去了一個戰略盟友那么簡單,它失去的,更多是一個10億人級別的生產基地和消費市場。呵,作為一個商人,顯然,這還是我從商業層面上考慮到的問題,不過,我相信這是一個相當關鍵的營收。蘇聯在農業和輕工業方面的弱勢,從始至終都非常明顯,而中國,恰好能夠彌補蘇聯的這一大弱勢,還能夠為蘇聯的重工業產品提供一個非常龐大的潛在市場,然而,蘇聯主動放棄了這一切,因此也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失去了與聯邦對壘的資格。所以,比爾,這一次,我們還要放棄嗎?”
克林頓微微點頭。
沒撈到人情,也不遺憾,畢竟西蒙·維斯特洛的人情,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倒是旁邊的希拉里再次開口:“西蒙,我認為你有些絕對了,就現在的聯邦而言,除了中國,我們也不缺少其他選擇。”
“其他的,”西蒙看向總統夫人:“希拉里,你是指正在打作一團的非洲,還是經濟結構基本固化已經很難煥發生機的拉美?”
希拉里也不示弱:“東歐呢?”
西蒙笑著聳肩:“東歐的話,希拉里,我想你應該能夠明白。”
總統夫人也是一時好強,西蒙這么說,她也大致反應過來。
蘇聯解體,東歐劇變,于是東歐地區等于多出了一塊擁抱數億人的等待開發的經濟處女地。
然而,不得不說的是,即使聯邦這邊再花力氣,但因為近水樓臺的緣故,東歐地區,無疑更多還是西歐的保留地。
就說數億人的廉價勞動力,說白了,這無疑是東歐最值錢的一筆資產,西歐各國想要保持自身的高福利,想要維持自家國民不足八小時的舒適工作制度,但社會想要運轉,有些事情還是不得不做的,于是,東歐的數億廉價工人,恰好能夠填補這一切,這些人涌向西歐,因為不需要立刻給予身份,因此也就享受不到本土居民的社會福利,同時,還是因為沒有身份,他們可以干最多的活,那最少的錢,創造的勞動成果足以讓西歐居民們舒舒服服地維持閑適生活。
相比走幾步就能到的西歐,想要漂洋過海來到美國,難度立刻就是幾何級別的上升。
總之就是,西蒙可以在烏克蘭打造一個據點,乃至接下來,逐漸蠶食,吃下整個烏克蘭都不是沒有可能,但想要將勢力拓展到整個東歐,卻根本就不具備可行性。畢竟當有現成的‘美好生活’可以很容易追求時,沒有多少人愿意一步一個腳印地區奮斗。哪怕某些人幻想的美好生活,只是去經濟發達的西歐國家刷盤子,做清潔工,相對來說,確實也比留在自己國家能夠拿到更多。
這就是現實。
更何況,對于美國本身而言,隨著歐元的發行,當下還有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這就是維持美元霸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