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回到城樓上時,眾士紳還沒回過神。
城外營寨里,還有足足數千流寇啊!
“流寇真的愿意投降?”
“不會是流寇的權宜之計吧?”
“城外營寨里,還有多少流寇?”
“這些流寇如何處置?會不會降而復叛?”
眾人圍著張銘,七嘴八舌的問道。
陳宗楷見狀連忙解圍:
“諸位稍安勿躁,讓張百戶先喝口水!”
張銘這會兒還真的很渴,咕嘟咕嘟灌了好幾口茶水,抬手抹了抹嘴角道:
“暫時是穩住了,至于如何處置,我方才已經給他們說了,他們也都同意,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有人立即應聲道:
“百戶快說!”
張銘便道:
“諸位田畝眾多,不若將這些流寇招為佃戶……”
“不可!斷斷不可!”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士紳打斷道:
“這些流寇都是些不安本分之人,招為佃戶豈不是引狼入室!”
眾人也紛紛附和道:
“是啊,我家的佃戶已是不少,沒有多余田地給他們啊!”
“總之本人是不愿意的。”
“即便老夫愿意,恐怕佃戶也不會答應。”
“張百戶也太心急了些,怎地不與我等先商量,便答應了此事?”
“這也怪不得張百戶,畢竟事急從權,先穩住流寇是對的。”
張銘聽了強忍笑意,卻一臉焦慮道:
“無處安置,這些流寇必將反復,轉眼又是一場大禍!”
眾士紳聽了也覺得頗為棘手,可不管怎么說,讓他們接收這些流寇,那是萬萬不能的。
“不能將他們驅趕出縣境嗎?不管是去臨武還是桂陽(今汝城),甚至是樂昌也行啊!”
這人倒是打的好主意。
“以鄰為壑,恐遭反噬啊!且不說流寇們愿不愿意,難道先生就不怕鄰縣萬人唾罵嗎?”
張銘搖頭說道。
那人不由漲紅了臉,訕訕低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眾士紳面面相覷,卻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陳宗楷之前一直沒說話,見狀便對張銘說道: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張銘就等著他問呢,裝作十分為難的模樣說道:
“實在不行,便由我帶著他們去開荒吧,由我們兄弟看管著,或許能防止他們再變成流寇。”
眾士紳聽了都覺得是個好辦法。
“不錯!仿永樂、正統故事,如粟源堡和籬笆堡那般,建堡戍之,墾荒屯之!”
有個熟知地方地理的老者,撫須說道。
“編戶齊民,改流寇為墾荒之民,善莫大焉!”
還有人立即給張銘戴上頂高帽子。
“不錯!本縣雖多山,但能開墾之地尚有不少。”
“河流溪水眾多,倒是不愁水源。”
“有恒產者有恒心,只要流寇能開出良田,還怕他們從賊嗎?”
“此乃根本舉措也,非張百戶不可!”
其他士紳也紛紛附和道。
總之只要不是讓他們接收流寇,那就最好。
而且他們眼里,也只有張銘能夠壓服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