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人年紀雖大,眼卻不花,仔細看了他們的工號牌,確定他們是那里頭的人以后,才把工號牌還給了他們。
“老先生,這樣您放心了吧?”
老人頗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竟有些吃不準,遂點頭道:“行吧,那你們跟我來。”
季言蹊得意地與葉長青對視一眼,樂滋滋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這是一棟破舊的老房子,顯然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院子里長滿了雜草。
空氣里的花香更加清晰了許多,而且越前行,花香就越濃。
這樣濃烈的花香……
葉長青不著痕跡地四下打量著,掃過一處圍墻的時候目光微微一凝。
“怎么了?”
葉長青收回目光,神色平靜:“沒事。”
老人家步伐不快,顯然看出了他們的猶豫,輕哼一聲:“這是我祖宅,以前我倆口子就住這的,要不是……我也不會搬城里去,哎,還是這里舒服,空氣多好……”
到底是年紀大了,說話有些亂,想到哪說到哪。
到最后總算是說到了點子上:“要不是那東西在這里晦氣得很,我也不會找關系聯絡你們。”
晦氣……
葉長青沒吭聲,季言蹊卻忍不住了:“其實寄生者和我們差不多啦,正常人身體里也是有寄生蟲的,像蛔蟲什么的,多的是,只是很難察覺而已,寄生物是壞的,但是寄生者其實都是無辜的,他們只是比較倒霉而已啊。”
這樣的說法倒是少見,葉長青頗為驚奇地看了她一眼。
“哼。”老人脾性頗烈,但是倒也沒反駁她的話。
說話間已經走過客廳餐廳,到了臥室附近。
到了這里以后,那花香味已經濃烈到嗆鼻了。
“就在這。”老人推開這間房門,卻并沒有進去:“那東西就在這里面,你們趕緊弄走吧!”
“好嘞!”季言蹊一馬當先,徑直走了進去,嘴里還念叨著:“這么香,難道這個寄生者是被什么奇珍異花寄生了?”
葉長青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剛踏進門,就看到季言蹊面色慘白,瘋狂地跑了出來。
一騎絕塵,竟是連個背影都沒給他留。
里面到底有什么?竟然能把季言蹊嚇成這副德行。
葉長青頗有些驚奇地走進去,定睛一看,頓時明白她是怎么了。
左側的角落里,一路漫過來大片的血和汁液,完全融合在一起,已經凝固成塊狀,攤在地板上,觸目驚心。
更令人驚恐的是,角落里的桌子上,長出了一大株植物。
藤蔓爬滿了整面墻,生生將一個女子固定在半空中。
她的身體像是鑲嵌在整株樹上,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姿勢。
兩條枯瘦得已經只剩骨骼的手臂安靜地垂下來,頭深深地埋在樹葉之間。
藤上大朵大朵鮮紅的花朵開得正熱烈,襯著那兩條纖細白皙的胳膊,更添了一分恐怖。
只看一眼,葉長青就知道,這人已經沒氣了。
“看著悶了點,膽子倒挺大,比剛才那小姑娘強。”老人仍然沒進來,站在門口看著他,眼睛里竟有一分贊賞:“趁早把這東西弄走吧,實在是太難聞了。”
其實空氣里依然是花香,哪怕是這種熾熱的天氣,尸體仍然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跡。
但是這花香卻來得格外霸道,濃到極點后,聞久了便不覺得香了,甚至會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