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西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他以前信任過她,但就如她現在出的這個主意一樣,她不止一次哄著他把事情做了,再讓他騎虎難下,不得不接受既定事實。
他即便不是烈家的掌權人,要和誰結婚、離婚,都沒人能逼迫他。
只有他自己想,還是不想。
“我不會娶馮君寧。”他說道:“我已經給了她機會了,讓她主動提出退婚。她不答應,就不要怪我不顧及她的顏面。”
“娶了她馬上就能繼承烈家,你明白嗎?”蘇云湘苦口婆心地說道。
“不需要用這種方式,我也能繼承烈家。”烈西昀不愿在多談,轉身要走。
“有便捷的路,為什么不走?”蘇云湘沖著他的背影低吼,“君寧跟我說,你想娶伍詩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伍詩詩變相軟禁在海河路那套房子里,你根本就不想娶她,伍詩詩只是個幌子!”
烈西昀停下腳步。
不愧是他媽,能看出來伍詩詩只是個幌子。
只是,她太不了解現在的他了。
“你真正想娶的人,該不會是這個葉醫生吧?”蘇云湘又說道。
“不是。”烈西昀沉默了片刻,說道:“她只是我請來給小越治病的醫生。”
他從屋子里出來,看到候在門口的汪利哲,問道:“有事?”
汪利哲沒想到走過來就聽到烈家母子吵架。
他說道:“陳秘書送了兩份文件過來,需要您簽字。”
烈西昀處理事務去了。
蘇云湘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皺緊了眉頭。
她沒想到,她本來是過來詢問新人的意見的,現在卻要想辦法說服兒子娶馮君寧!
離訂婚宴還有時間,那個姓葉的女人肯定治不好小越,她可以再等幾天,到時候,再請馮君寧的奶奶出面,給小越治療。
只要有療效,不怕西昀不答應婚事!
晚上,蘇云湘跟往常樣,在傭人的伺候下一邊美容一邊追劇。
穿著真絲睡衣的烈無傷走了進來,讓傭人們下去,說他有話要跟母親說。
蘇云湘明知道兒子不可能這么快就改了主意,還是不抱希望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烈無傷冷笑了一聲,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說道:“我說,死老太婆,你打算禍害你兒子到什么時候?”
蘇云湘目瞪口呆。
一個久遠的記憶猛然在她的腦海中蘇醒。
很多年以前,她兒子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反常地忤逆她,還說:“死老太婆,我不是你兒子,我是烈無傷。你要是敢再揍我,我就還手,打得你滿地找牙!”
她瞪著烈無傷,“你、你是……”
“烈無傷。”
“你這個怪物!你不是消失了嗎?怎么又跑出來了?”
“我怎么跑出來的,跟你沒關系。”
烈無傷和在葉如茵面前的時候不一樣,此時的他,渾身上下寫滿了嘲諷兩個字。
“我是來警告你兩件事。一,少管你兒子的事。二,葉如茵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你要是敢再在她面前說難聽的話,別怪我不顧及你是他媽。”
“什么叫她是你們的救命恩人?”
“墜機那天,要不是她救了我們,把我們藏在樹洞里,我們早就跟那兩個保鏢一樣,被槍手殺死了。你兒子要是真死了,你跟烈家的關系就徹底斷了,還輪得到你在這兒耀武揚威?”
蘇云湘牙關一緊。
“葉如茵救了我們這件事,你最好別到處宣傳,不然……。你沒有說錯,伍詩詩,確實只是個幌子。”
烈無傷說完該說的話,剛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道:“對了,你不許動葉如茵,不然,我會讓你失去兒子。你知道,你兒子表面高冷,實際重感情,你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搞事。我跟他,可不一樣。”
說完這句,他才不慌不忙地離開了。
蘇云湘看著他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毯上。
她兒子的病,當年,她害兒子得的病,沒有好!
這個怪物,這個什么都干得出來的怪物,沒有消失!
烈無傷剛走到他的臥室門口,汪利哲急匆匆地走過來,說道:“少爺,網上有人剛發了一張照片,說是小小姐的近照。”
烈無傷皺了下眉頭。
他對蘇奕然和他孩子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但烈西昀,一直很關心這個問題。
“你自己跟他說。”
汪利哲:“……。”
什么意思?跟誰說?
烈無傷閉上了眼睛,主動消失,換烈西昀出來。
烈西昀剛恢復意識就看到汪利哲站在自己面前,眉頭微微一皺,“你干什么?”
汪利哲遲疑道:“……少爺,您剛才又失憶了?”
烈西昀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汪利哲沒有多想,把自己剛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少爺,網上有人剛發了一張照片,說是小小姐的近照。”
烈西昀眸色微動,“給我看看。”
汪利哲把手機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