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后半夜下雨,你走夜路怕。”
倦飛感到一陣溫暖。
“轟隆隆——”隨著一陣響聲,雷雨來臨了,耳畔全是簌簌的雨聲。火把被雨淋熄了,周圍一片黑暗。一道道電光劃過,登山路瞬間被密集的雨點淋濕,樹枝在風雨中發狂的搖擺,云岫拉著倦飛的手奔向鷹嘴巖。手的柔滑軟嫩,像一股電流擊打著云岫,頭腦倏地一熱,猛地返身抱起從未觸碰過的心中女人在雨中飛奔。倦飛雖然驚訝于他的魯莽,但沒有反抗,任由戀人這雙粗壯有力的手摟著、箍著,耳朵貼著寬厚的胸膛,聆聽著他澎湃激蕩的心跳。他們再也沒有松開過,在鷹嘴巖下肆意地收割著初戀的甘甜與幸福……
——“來啦。”云岫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吊襠褲腳、解放鞋被露水濡濕了,一雙俊朗的眼神深情地盯著倦飛。倦飛借助云岫的力量,邁上了約摸六十厘米高的坎,放下背簍在鷹嘴巖巉巖下擁抱在一起,感受著愛情的熾烈。
纏綿一會兒,云岫作勢欲解開倦飛褲子的紐扣,但被倦飛推開,“兩個月沒有來月經了,咋辦?”
云岫一愣,明白了倦飛在墻縫“信箱”傳遞“雞毛信”的意思,松開了倦飛,避開了她探尋的目光,摸出“皇城”抽起悶煙,然后把煙頭扔在濕漉漉的碎石塊間,用腳尖狠狠地將火星碾熄。
“私奔!進城!”
“私奔?進城?在哪點落腳?孩子生在哪里?靠什么生活……倒不如你家硬起頭皮上我家提親,我再向爹媽打白賭氣非你不嫁,看行不?”
“你爹肯定不同意。你不要忘了為爭土壁壁的柏樹兩個爹打過架,你爹不記仇?我家的窮酸樣,你爹瞧得起?再說你未婚先孕,你當大隊干部的爹面子上掛得住,他不喊房族打死我才怪?”
“再隔兩個月,我肚子就顯形了,要走就在這兩個月。”
“你有多少私房錢?”
“85元。”
“還少了點,我回去再找家里湊點,必須考慮到在三個月不掙錢的情況下有房租費、生活費。”云岫拉住倦飛的手,堅定地說,“我聽同學說,現在城里開放了,做小生意、開面館、當棒棒都可以。我相信我們在城里能找到干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