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后現出一柄黃湛湛的光劍,抵著他的后心。同時現身的還有之前逃走那個黑袍散修飛鴻子。他咬牙低聲道:“別動!先把你那個法器交出來!”
殷無念轉過身皺眉看他:“你是怎么進來的?”
飛鴻子一掐指決,飛劍上的光芒便稍稍一漲,正刺破殷無念的胸口,流下一線血。他見此情景長舒一口氣,冷笑起來:“到這時候還想著扮高人么?叫你死個明白——本真人在洞外把你說的話聽得真真切切。能煉出鬼將的鬼族高人,自然也能做到心神合一,哪個會像你一樣用鬼將的本命法器去脅迫?更何況我的劍芒就能傷你,嘿,你這小輩也配得上這種寶物?!”
又伸腳去把地上昏過去的修士踢醒,再冷冷一笑:“老實說說這寶貝你是在哪兒弄來的,也許還能留你一命!”
殷無念搖搖頭:“我不是問你為什么急著尋死,是問你,你是怎么避過我的鬼門陣進來的?”
飛鴻子因他這語氣愣了一愣。這時地上的修士已經轉醒,聞言大叫:“你跟他廢什么話!?先一劍斬了,再慢慢搜魂!我的腿啊!”
但飛鴻子猶豫片刻,微微皺眉。眼前這洞府的主人看起來是青年人相貌,有一副極好的皮囊,不知年歲幾何。此時竟無視自己的飛劍,又走到一旁的石床上慢慢坐下了。他要真是在虛張聲勢,心性倒也稱得上驚人了,只是……
不知怎的,他覺得心里莫名一慌,到底開口道:“我們兄弟三個遇著一位高人,被賜下一道符箓,專破你這種鬼修禁制。你少在這里裝神弄鬼……趁我還——”
“破獄咒?”殷無念眨眼想了想,又問,“那位高人叫什么?”
地上的修士疼得雙目盡赤,伸手去摸身上的丹藥瓶,卻發現全被收走了,心中更恨。正要開口叫罵,卻聽飛鴻子遲疑道:“……你怎么知道這符咒的?”
再往左右看了看,飛鴻子終于發現這石室與其他散修洞府不同。室內正中的石臺上有一個黑黝黝的小丹爐,爐內焰火正盛,卻是紅中有黑。那些黑影舞動扭曲,細細一看全是人形。這爐火映得石壁上赤紅一片,更現出六個人形——不是尸首,而是掛在墻的、同眼前這年輕人一模一樣的皮囊!
飛鴻子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他甚至來不及對這念頭做出反應,話就脫口而出:“道友你……尊姓大名?”
斷腿的修士以手擊地,破口大罵:“飛鴻子,你昏了頭了嗎!?”
殷無念和善地笑起來。但爐中焰火卻忽然一暗,陰影如魔怪般攀上石壁:“我姓殷,叫無念。”
石室內忽然安靜下來。
浮在半空中那柄飛劍微微一顫,飛鴻子向后退出幾步,叫自己后背抵住墻壁:“殷殷殷無念……道友……前輩……是那個幽冥大法師,殷……無念?”
殷無念高興地挑了下眉:“哦,你也知道我?”
飛鴻子臉色鐵青,分神瞥了一眼地上的同伴,可發現他不知何時又暈過去了。他只得強定心神,顫聲道:“知道……晚輩自然知道……傳說法王你已經煉成無相魔靈,不受肉身桎梏……有一尊魔火焰靈爐,又,又喜歡用同樣的皮囊……我們兄弟三個就是聽人說法王你在附近停留過,可能留下鬼族至寶,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