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田安壽苦笑一聲,解釋說道:“次郎,藤原會社的背景太大了,之前憲兵隊和特高課就跟他們一起,強迫壓制其他的商會,他們都是同伙,唯獨你兄長不肯屈服,所以才惹上了殺身之禍,現在對方以抗日分子的名義刺殺了平山君,我們手中也沒有證據,就算是我們上報,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尤其是你,不能暴露在他們的眼前,一旦白川英衛那些人知道你在追究此事,以他們的作風,很快就會對你下手,聽我的一句勸,平山君一死,他在軍中的人脈就斷了,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去對抗藤原會社這個龐然大物,我們只能忍耐下去,我已經無法留在蘇州城了,這一次是專門通知你一聲,你要多加保重。”
平山次郎越聽越是憤怒,兄長的死對他的打擊非常大,他現在就想去殺了那些人,為兄長報仇,如何肯忍耐下去。
“宮田君,你離開蘇州還打算去哪里?”平山次郎問道。
“不知道,總之先離開這里,不然白川英衛那個瘋子是不會放過我的,我想先回上海,然后或者回國,或者去中國南部地區去做些生意。”
平山次郎沉思了良久,終于開口說道:“我要去為兄長報仇,這些錢我暫時用不上,宮田君,你幫我把錢帶到上海,然后在上海等我幾天,等我殺了白川英衛這個混蛋,就去上海找你拿錢,然后我們再商量。”
平山次郎的決定讓宮田安壽嚇了一跳,他趕緊勸說道:“次郎,你瘋了嗎?你這樣做就前程盡毀了,再說你殺了白川英衛又怎么樣?這一次的刺殺,說到底白川英衛不過是個工具,誰知道刺殺的命令到底是誰的主意?甚至有可能是藤原會長的意思呢!你殺了一個,他還會派第二個,第三個,你別犯傻了,拿了這些錢,別要去冒險了。”
“那就連藤原會長也殺了,只要是有可能殺害兄長的人,我都要殺了!”平山次郎咬著牙根,惡狠狠的說道,目光中的恨意讓宮田安壽也是不住的心驚。
宮田安壽思考了好半天,終于點頭答應了平山次郎的要求,畢竟平山德本是他自小相交的好友,平山德本的被殺,宮田安壽如何能不心痛,只是他人微言輕,勢單力薄,現在平山次郎要為兄長報仇,自己不能幫助他,但是為他在上海逗留幾天還是可以做到的。
“好吧,次郎,我會一直在上海法租界的松來賓館等你,那里不是藤原會社的勢力范圍,等你來到上海之后,我們一起去杭城躲避風頭,那里有我們的幾個同鄉好友,我們去投奔他們。”
兩個人商量已畢,就匆匆分手。
當天晚上,蘇州城里一家餐館門口,白川英衛宴請了蘇州特高課和憲兵隊的長官,這兩位長官原本就是支持藤原會社的盟友,現在又對白川英衛的果斷和兇狠也是有了新的了解,對他都頗為忌憚,深知此人做事毫無顧忌,心狠手辣,再加上幾份厚禮送上,于是很快同意以抗日分子刺殺本地駐軍長官的性質定性此案。
大家舉杯同慶,相互慶賀,酒酣飯飽,十分盡興。
等到各自散去,已經是深夜,白川英衛揮手送走了其他兩個人,自己腳步有些踉蹌地向自己的轎車走去。
幾名保鏢早就等在門口,于是上前迎著白川英衛,準備上車離去。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黑暗之中,一只三八式長槍的槍口,已經瞄準了白川英衛的腦袋,隨著他的身形移動,就在白川英衛在車門口停頓的一刻,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白川英衛的頭顱飆出一道血跡,隨即軟軟的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