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瑤當場就行動起來。
她一邊吞吐月光,一邊按照前身的記憶留下的吐納方法凝聚妖元。
重新聚攏的妖力遵循著身體的本能,朝著那三條虛幻的尾巴涌去,而那三條尾巴也開始一條一條變得凝實。
一條……又一條。
不過,當最后一條尾巴逐漸開始化虛為實的時候,天空上銀月消失不見了。
云層不知道合適出現在蒼穹上,遮蔽了月光,且越發厚重,隱隱似有雷聲長鳴。
風聲四起,如鬼哭狼嚎,群山中的走獸也不安地低鳴嗚咽起來。
而隨著最后那條尾巴的不斷凝聚,以涂山瑤化為的白狐為中心,一道隱晦的妖元波動恍然間向四周掃過……
與此同時,山谷之中。
狐云洞內外,涂山眾妖正在歡天喜地地慶祝白天的勝利。
二長老涂山墨云頂著兩個拐杖砸的大包,坐在石座上,樂呵呵地看著歡慶的孩兒們,布滿皺子的老臉上滿是欣慰。
而大長老桃夫人則拄著拐杖坐在他身旁,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涂山紅兒身穿一襲紅衣,站在洞穴中央的一塊大石頭上。
她左手拿著一個草繩編成的美麗玩偶,右手則是一個丑陋的黑熊玩偶,惟妙惟肖,赫然是涂山瑤和熊霸天的模樣。
只見這位狐妖少女搖著尾巴,一邊舞動著玩偶,一邊搖頭晃腦地學著白天涂山瑤的話音喝到:
“自斷一臂,滾!”
“或者吃我一劍,滾!”
竟然是在表演白天涂山瑤的那驚天一劍。
她的身后,幾個敲鑼打鼓的凡人臉色煞白,瑟瑟發抖地看著一窩的妖精,絕望麻木地配合著她伴奏配樂。
赫然是白天給黑熊精吹婚樂的那幾個倒霉蛋。
周圍,則是興奮的大小妖怪們,或是啃食著血食,或是高舉著破破爛爛的武器,嗷嗷叫著朝表演的涂山紅兒喝彩,時不時發出陣陣歡呼。
就連那些沒化形的小狐貍們,也嘰嘰喳喳,抓耳撓腮,就差沒把激動興奮寫在臉上了。
“好!”
看到涂山紅兒表演到精彩處,一劍斬了那黑熊精,就連二長老涂山墨云也忍不住發出一陣喝彩。
不過,當他轉過頭,下意識看向一旁興致缺缺的大長老桃夫人時,卻微微一愣。
“怎么了?夫人,你有心事?”
涂山墨云問道。
桃夫人從涂山紅兒身上收回視線,眉間閃過一絲憂慮。
她回頭看了一眼空落落的王座,嘆道:
“咱們在這兒慶功,可王上卻不在,不知道為什么,老身這心里總是覺得不踏實。”
涂山墨云愣了愣,笑道:
“紅丫頭不是說了嗎?王上是去修煉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王上一直都是喜歡苦修的性子。”
“真是去修煉了嗎?雖然白天王上贏了,但我總覺得她看上去狀態有些不對,你說……王上的傷勢,真的好了嗎?”
桃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道。
聽了這話,涂山墨云那長長的白眉也皺了皺。
他沉默片刻,說道:
“你這么說,其實我白天也有過這個猜測,不過……王走的太快,又說沒有要事不準去打擾,我也不敢多問……”
桃夫人一聲長嘆,眉間憂慮更深了:
“雖然白天一戰勝利,但王上卻沒有選擇趁著這個機會追擊……”
“哪怕我命令孩兒們將黑風寨一掃而光,可王上不出面,終究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家伙心生猜測……”
“老云,現在的涂山,可經不起折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王上的性子,萬一王上傷勢并沒有好,萬一王上是強撐,實則處于強弩之末,那可如何好……”
聽了桃夫人的話,涂山墨云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
他望向了空空的王座,神情也擔憂了起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宛若洪流一般的威壓從山洞外掃過……
被那無法抗衡的威壓掃過,正在表演的涂山紅兒啪嗒一聲摔在地上,摔了個狐啃泥。
群妖也如同割麥子一般,在那恐怖如山岳般的力量前紛紛跌倒在地。
就連桃夫人和涂山墨云兩位妖嬰境界的強者,竟然也一個趔趄,一屁股從座位上滑坐在了地上……
艱難地抬起頭,感受著那自山頂而來的,宛若源于靈魂的威懾和壓迫,兩位狐族長老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驚駭。
“這個氣息……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