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中礫受不了這種無聊的感覺,已經下樓去和門徒們繼續組手訓練了,而北村則選擇繼續待在這里,坐在道場的角落。
至于原因,當然不是“護法”一類玄學的東西了。
極心會館的安保措施還是不錯的,更何況這里是道館六樓,沒有允許外人根本上不來。
北村留在這里,是為了防止白木承在有所感悟時,想找人對練卻沒有對手。
川井見白木承正在閉目冥想,便將茶水托盤放在了北村身邊,壓低了聲音道:
“押忍,館長,請用茶。”
“哦!辛苦了!”
北村小聲笑了笑,發現托盤里有兩個杯子,索性道:“陪我喝一杯,在這里干坐著有些無聊。”
這本是不符合禮節的事,但川井深知自己館長的脾氣,無奈之下也只能點了點頭。
一杯茶水下肚,北村用下巴努了努坐在道場中央的白木承。
“川井呀,你是有希望踏入那個領域的哦!”
川井有些疑惑,“館長,什么領域?”
“不好說,很復雜的一種東西。”
北村想了一下,忽然問道:“川井,假如某一天,某個人使用某個流派將你打得落花流水,你會怎么辦?”
川井聞言臉色一僵。
這不就是前些天白木承對他做過的事嗎?
當即,川井低聲道:“當然是要繼續鍛煉,直到將其打敗了!”
北村忽然轉頭,望向川井,“但如果對方的流派要強于極心流空手道呢?”
川井一愣,干笑道:“別開玩笑了,怎么可能啊,館長……”
“有的哦,如果真的有的話,你會怎么辦呢?”
北村一臉認真道:“無論你如何鍛煉,那個人——以及那個人的流派,始終要強于你,你要如何呢?”
這下子,川井沉默了,他在認真思考這件事。
但下一秒,北村卻忽然拍著他的肩膀,大笑著說道:“這就是你的問題啦,川井!”
“嗯?”
川井一愣,不明白北村的意思。
北村回答道:“白木君也好,竹中君也罷,如果是他們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只是我不夠強罷了。”
“從不懷疑自己所走的道路,即便被打敗,打趴在地上,也不會考慮其他的方向。”
“這就是獨屬于‘那個領域’的偏執啊!”
北村喝了口茶水,緩緩道:
“我們這些愚蠢的家伙啊,行于荒野,求道至死,卻從未考慮過回頭路。”
言罷,北村擺了擺手,“繼續練習去吧,川井。”
“是,館長。”
川井若有所思,端著托盤正打算離開。
正在此時,白木承忽然有了動靜,他突然緊握雙拳,狠狠地捶打了下去。
砰!
雙拳砸落,紅色的血滴竟然接連地落在了地板上。
吐血了?!
“喂,白木君!”
饒是北村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這一幕,連忙起身。
川井見狀也放下托盤,三步并作兩步,快步跑了過去。
他們攙扶起白木承,這才發現白木承并沒有吐血,流血的地方是他的鼻子。
“好端端的為什么會流鼻血?”
川井百思不得其解。
反觀白木承,卻是一臉輕松和愉悅。
“太好了……”
“啥?”
北村和川井都是一愣。
白木承擦了把鼻血,咧嘴笑道:“沒事的,動腦太多罷了,而且冥想的效果太好了,甚至有些好過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