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把鋼針和槍遞給我。”秋笙說。
伊清淺拔出鋼針,從尸體的手上掰下槍,遞向秋笙。
秋笙撐開一個方便袋,示意伊清淺放進去。
伊清淺愣了兩秒,把兩樣東西往秋笙面前再遞了遞:“用手拿。”
“死人碰過的東西,拿著挺膈應的。”秋笙嫌棄的說。
“那你讓我拿!”伊清淺怒視秋笙。
“我看你很熟悉尸體的樣子,應該沒有這個心理壓力。”秋笙話有所指。
伊清淺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她閉了口,把兩樣東西丟進方便袋,用力瞪秋笙。
秋笙就當沒有看見,他們都穿得嚴實,戴著兜帽,只要不仔細看,看不到對方的表情。
他將玻璃珠回收,快步往前走。
在前面拐角的草地上,同樣有著一根戳在土里的鋼針。
秋笙將它拔出,放回袋子里。
這樣的鋼針一共有五處,小巷口是第四處,前面三處因為沒有好的時機,沒有動用。嚴謹些說,是信息不足導致需要等待時機,而前三處的時機不好。
如果五處布置都沒能遇上好的機會,秋笙只能用冒險一些的手法。
“那把匕首不用收起來?”伊清淺問。
“可收可不收,收了還得想辦法處理。”秋笙說。
“你是想嫁禍給東山武館的人?”
“我可沒有嫁禍,蘇家武館怎么想是他們的事。”
“這樣能有什么用?”
“那個男人在下層的聲望很高。”
“下層再惱火,能起到什么作用?東山武館給一個替死鬼,然后蘇家武館的上層就會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秋笙扭頭看了伊清淺一眼,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一些怨氣
就好像,她曾經經歷過這件事情一樣。
將這條信息納入資料庫,秋笙解釋說:“我知道下層無力改變什么,我要的是一種局勢。”
“什么局勢?”
伊清淺再問,秋笙不回答了。
他還指望用這件事吊著伊清淺,讓她做自己的保鏢兼跟班兼底牌,不可能這么快揭開謎底。
伊清淺換了一個問題:“你怎么知道這個男人在下層的聲望很高?”
“你昨晚不是跟蹤我了嗎?我翻看了三個手機。”
“又不是游戲,手機里怎么可能有這么清楚的信息……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了。”伊清淺揉了揉腦袋。
對話是基于信息的交流,不直接顯露信息,但可以提煉出信息。
她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昨晚只是出手泄憤。”
“我還不至于用無關人士泄憤。”
“那剛剛的男人呢?他和你沒有仇怨,甚至不認識你。”
周圍安靜下來。
兩人的腳步聲在街道上回響。
馬路的對面有四個行人走過,他們警惕的盯著秋笙兩人,直到距離拉遠。
伊清淺沒有轉換話題,她等待秋笙回答這個尖銳的問題。
秋笙說:“他是武館的人,應該有這份覺悟。僅僅從昨晚看到的聊天記錄里,我就知道了兩起與他有關的命案。”
“這只是借口。你不是因為他犯罪而去殺死他的,其他罪犯沒見你管。”伊清淺說。
秋笙沉默了一會兒,看著伊清淺的眼睛:“我目前有能力做到的,只有不牽扯普通人罷了。”
他加快了腳步,這個問題讓他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沉重。
伊清淺追上他,扭頭問:“生氣了?”
秋笙如同沒有聽見。
伊清淺笑起來。
能有這樣的反應,證明秋笙不是那種冷酷的人。
她不是替死掉的男人討公道,武館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她只是在意秋笙的想法。
她見過太多“靈活”的鋤奸除惡,實際上只關心自己的人。
“現實里,有不牽扯普通人的底線已經算得上是好人。”她安慰秋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