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按下它,她就能見到哥哥。
她縮回了手。
回到床邊,她拿起手機,打開相機,調成前置攝像頭。
她不能出去了。
她的眼眶通紅,這個無法掩飾。哥哥會猜到發生了什么。
輕輕放下手機,她躺在床上。
與剛剛的空白不同,紛亂的思緒在她的腦海中糾纏,她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不去想。
她不能再哭了,早上還要和哥哥一起吃早餐,她要早點睡覺,消去眼眶的紅腫。
……
秋笙立在舞草門外。
他已經回來了一段時間,舞草沒有聽到第一次關門聲,他聽到了女孩抽泣的聲音。
他于是第二次打開門,用力關上。
他以為女孩會出來,找個理由撲進他的懷里,但是女孩的腳步聲在門后停下,又回去了。
他不得不胡思亂想,舞草是不是知道了是他害了父親,她是不是不愿意看到自己?
秋笙知道這不可能。
首先,舞草不是這樣的孩子。
其次,除了東山武館的幾個人,應該沒有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他感到煩躁,計劃順利帶來的快感消失無蹤。
他想到那個女人,那個罪魁禍首,他想把那個女人從墓里挖出來,用拳頭狠狠的打她的臉。
伊清淺碰了碰秋笙的肩膀,她感覺到秋笙的狀態很不對勁。
當秋笙轉過頭,她嚇了一跳。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怒火,她見過各種眼神中的怒火,她知道這代表了什么。
有的怒火暴躁,只要一點點小的沖突,火焰就會燒到無關者的身上,然后消散開來。
有的怒火怯弱,這種火只會燒到自己,甚至會自行熄滅。
而秋笙眼中的怒火,是克制的火焰。
這種火會潛伏起來,伺機燒到它該燒的人身上,燒得熊熊,燒得灼灼,讓對方感受到最深刻的痛苦。
秋笙開門走了出去,伊清淺跟上。
她不知道秋笙要去哪里,他們走了兩條街,迎面過來了一個青年男人。
走到青年男人身后的時候,秋笙提起拳頭,狠狠地打在男人的后腦。
男人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他一手捂住腦袋,一手插進了口袋。
伊清淺立即使用能力,男人的影子動起來,影子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攔住了他的動作。
秋笙一腳踢在男人的兩腿間,男人頓時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把他翻過來,膝蓋壓在他的腰上,猛擊他的臉。
男人被打懵了,他的鼻梁骨折了,牙齒斷了,血從鼻孔里、嘴里淌出來。
秋笙每一次揮拳,都會濺出一灘血。
伊清淺感覺到了恐懼。
秋笙的臉上不顯猙獰,他的表情比以往所有時候都冷靜,但他的行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暴烈。
男人徹底暈過去了。
又打了幾拳,秋笙站起身。
他呼吸急促,這場拳擊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
忍住心中的戰栗,伊清淺走上前。
她拉起秋笙的手,兩只手血淋淋的,不是地上男人的血,而是秋笙自己的血。
秋笙揮拳的動作太粗糙,傷到了自己。
她拿出常備的紙巾和藥,幫秋笙擦干凈手,噴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