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腿,還有爸”許韶華眼圈發紅的低下頭,幾個兄弟姐妹,屬她住得最近,可她卻連爸媽的身體情況都不知道,也難怪他們會看不起她。
“老太婆,是不是風濕犯了”許老爺子伸長脖子探了過來,他嘆了口氣,雙手撐著沙發費力的起身,“我去給你拿藥酒。”
許韶華看著父親的樣子,當即攬下任務,“爸,還是我去吧,您坐著別動。”
老舊的沙發上,倒映著隱隱發抖的兩節手肘,老爺子坐了回去,算是默認了女兒的示好。
“是在爸房間吧”許韶華問母親。
老太太笑著點了點頭。
“您等著,我這就去。”
許韶華起身進了父親房間,可當她看到桌子上滿滿當當的藥瓶卻愣了神,其中還有不少,連字都不認識的藥,根本無法分辨。
她忽然想起,幾個月前,女兒回來的那次,丈夫因許家不給錢,怒罵兩個老人老不死的。
她并未反駁,還一個勁地慫恿丈夫,給丈夫出謀劃策該如何從父母的手頭搜刮錢。
女兒久久未出來,在外等待的老太太有些急了,“韶華,是右邊小瓶的那個,你拿新的,別弄錯了。”
“哦,我,我馬上來。”許韶華迅速擦了擦眼角,抱著一瓶藥酒來到母親面前,“是這瓶嗎上面也沒寫治療風濕啊不會弄錯了吧”
老太太笑容和善的示意女兒打開,“不會有錯的,這個藥剛出來不久,是上回兒去陽城,言言特地找大夫專門針對我的情況開的。”
“我剛剛看房間里還有不少大瓶的,那也是藥酒嗎”
“那個啊,那是你大姐買的,之前一直用,剛開始還挺管用的,但時間一長,唉效果就不行了。”
老太太羞愧地抿著唇,“年紀大了,不頂用了,還給孩子添麻煩,你把藥放這兒吧,我自己擦就行。”
“還是我來吧。”許韶華擼起褲腿,看著那如同藤蔓般脹起的青筋鼓鼓的,青一塊紫一塊,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本能的胃里翻涌想吐。
“都說了我自己來。”老太太不好意思地伸手擋住犯病的位置,怕被女兒嫌棄。
若是以前,許韶華肯定會想都不想就直接離開,她咬咬牙,將藥酒倒在掌心里揉開,像是生了一團小火焰一點點地融入老寒腿。
“好了,媽,以后擦藥,就跟我說。”許韶華走去洗手池洗手,擦凈后并未停歇,直接進了廚房,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炒菜的身影。
老兩口遠遠的相望了一眼,眸中透著欣慰的喜色,不過很快便悄悄的藏在了心底。
時間一晃,九月三十這天到來,廠里安排去旅游的時間是下午兩點,中午還沒吃飯許韶華就急匆匆地回到許家,將自己準備離開的消息告知父母。
飯桌上,老兩口一直沉默未語,直到飯后許韶華去洗碗被老太太攔下了。
“交給我吧,你去客廳喝口茶,收拾東西一會兒別耽擱了。”老太太從她手里接過碗筷徑朝廚房走去。
許韶華看了眼母親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客廳里正在斟酌放多少茶葉的父親,心不由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