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瞧您說的,當年我半夜發高燒,要不是您背著我跑了十里路去鎮上看病,我這條命,早沒了。”李小翠至今想起還不免眼眶泛淚。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雨一直下個不停,路上的泥巴路又濕又滑,您一手撐著傘,一手穩著我,背到一半的時候,還不小心摔了跤,當時我就在您背上說要下來,您為了不讓我著涼,硬是任由膝蓋受傷也強撐著爬起來。”
李小翠哽咽的吸了吸鼻子,兩眼汪汪道“醫生說,得虧了您及時送我去診所,要是再晚一會兒,估計就該燒壞了。”
李大爺不好意思地憋紅了老臉,“你是我閨女,這些都是當爹的應該做的事,過去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記得啊”
“能不記得嗎那天您膝蓋上全是血,石頭褲腿布都粘在一塊了,醫生弄下來的時候,根本不能看。”
“別哭了別哭了。”李大爺心疼地給女兒擦眼淚,“我既然生了你,就該為你負責。”
他自責的苦笑著,“只是爸沒用,半輩子了,臨到這會兒卻給你們添麻煩。”
“爸,胡說什么呢,這些年,您和媽拉扯我們兄妹長大不容易,小時候是您在照顧我,現在也該輪到我孝敬您,這都是您用實際行動給我做的榜樣,怎么能夠說是麻煩呢”
李小翠牽起父親皺巴巴的手,腹部是厚厚的老繭,這些都是父親為這個小家付出的證明。
“父母陪孩子長大,兒女給父母養老,付出都是相互的,兒時您沒有嫌棄我們是累贅,現在,也是時候輪到我們來孝敬您,不準再說麻煩了,能有機會為您做些事,我,甘之如飴。”
父女倆訴說了半天家常,緊緊地相擁哭了一場。
傍晚,夕陽漸落。
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提著豐盛的食盒來到病房,從談話中得知,這人應該是李大爺的女婿,李小翠的丈夫。
“爸,今天感覺怎么樣真是對不起,家里孩子有點鬧騰,到現在才來看您,喏,這是大哥做的糖醋排骨,我這兒借花獻佛送來了,您嘗嘗。”
“時間還早,你先陪著爸去沖涼吧,等一會兒再吃飯。”李小翠對丈夫說道。
李大爺一聽不高興了,“哪有沖涼還得讓人陪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爸,咱們這不是怕您不安全嗎小翠也是一片心意,走吧,我陪您去。”李小翠丈夫拿了李大爺的換洗衣物將人往洗手間帶。
洗漱結束后,已是晚上七點,李小翠將換下的衣物清洗干凈,又和丈夫陪著李大爺聊了半會兒天,最后被李大爺以“嫌他們吵”為由將人趕走,實際是怕女兒女婿不在家,家里的孩子沒人管。
夫妻倆拗不過李大爺,只能叮囑半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爸,咱們明天再來看您,您在這兒好好的,有什么需要隨時給我們打電話。”李小翠不放心道。
“走吧走吧,羅里吧嗦的真煩人。”
李大爺擺擺手,關了門嘆了口氣,臉上卻總止不住上揚的笑意。
回到病房,李大爺打開兒女為準備的豐盛菜肴,整個屋子都是撲面而來的飯菜香,惹得一天沒吃飯的溫祖光,肚子咕嚕咕嚕叫,羨慕又生氣。
安靜的病房里,他這一聲動靜,很快便引起了李大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