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韶華生氣的看著溫言,“我告訴你,以后再裝病我就不要你了,誰要你誰帶走,聽到沒有?”
“媽,我真的沒有,嗚嗚~”溫言委屈的不停哭。
“哭什么哭,難道醫生還會騙人嗎?你就是沒病。”
就在這時,溫祖光也忍不住說了一句:“言言,小孩子要誠實,你看爸爸媽媽為了你早飯都沒吃就過來了,又浪費錢又浪費時間,你說你這不是給父母添麻煩嗎?”
“爸,我——”
“行了行了,我們不想聽你解釋,一會兒到家你自己跟你外公外婆說,可不是我們不帶你檢查,是你自己沒病。”溫祖光帶著妻子離開。
溫言難受的吸了吸鼻子,肚子熱熱的,熟悉的感覺讓她不安,每一次胃痛來臨之前都是這個癥狀,她看著遠去的父母,靠在墻上哭著揉了揉肚子。
她對自己說:不疼,我一點都不疼,醫生都說了我沒病,沒病怎么會疼呢。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聽到了溫言的呼喚,一陣螞蟻撕咬的痛苦過后,她竟然真的不疼了。
溫言艱難的扶著墻爬起,一步一步往父母離開的方向走去,到達醫院門口,溫祖光夫妻回頭看著緩步走來的女兒,不斷催促。
“你這孩子,不就是被爸媽說了兩句就生氣?怎么這么小心眼啊,快點走,我們還趕著回家呢。”許韶華急躁地催著女兒。
溫祖光:“好了,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別罵她,一會兒哭了你爸媽又該說我們對她不好。”
丈夫都開口了,許韶華也不好多說什么,拉起女兒的手回了許家。
許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看到車牌號,溫祖光頓時眼睛一亮,“那家人來了。”
說完,溫祖光快步的跑向許家,而許韶華也匆匆甩開了女兒的手跟上丈夫的腳步跑了。
馬路邊,溫言愣在原地,看著遠去的父母,那只懸在半空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伸手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淚,想哭,卻又好像不太傷心。
自有記憶起,她和弟弟就一直生活在許家,爸媽從來都只活在電話里,外婆說他們工作忙,回家就養不活溫言姐弟,所以讓姐弟倆好好聽話,等爸爸媽媽掙到錢了,就能回家了。
她恍惚的走在這條熟悉的街道,耳邊縈繞著鄰居們的閑言碎語:
“小溫言,沒人要,爸爸不疼,媽不愛,可憐兮兮,被人嫌。”
“言言,你要乖乖聽話哦,不然你外公外婆生氣就沒人要你了。”
“破小孩,你爸媽不要你了,略略略,我就是打你也沒人給你出氣,哼!”
“這是哪家的孩子啊?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哦,許家的外孫啊,就是爸媽幾年都不回來看一次的那家人啊?”
“許家真可憐,怎么會有這樣的女兒,都嫁出去了,還要留下兩個孩子給父母添麻煩。”
溫言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沒人要的拖油瓶,即使拼命的否認,卻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她想,如果當年外公外婆不是因為心疼女兒留下她和弟弟,那她現在會在哪兒呢?
如果她從小就跟在父母身邊長大,現在會不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