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只開著一盞小夜燈,開著電視,溫祖光夫妻正在吃烤雞。
溫言小心翼翼地的打開不到手指大小的縫隙,隱約間可以看到爸爸媽媽正在開心地慶祝。
“老公啊,我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外邊的人都說了,孩子只有養在自己身邊才親,言言從小就不在我們跟前,怎么可能和我們親呢?”
許韶華撕了塊雞肉送到丈夫嘴邊,“要我說啊,不如咱們就把言言送到許家去,就讓他們繼續帶言言。”
溫祖光吃著雞肉若有所思地考慮妻子的提議,“把送回許家?這樣不好吧?你爸本來就看不起我,萬一以后又說我不養女兒,以后山水鎮的人該怎么看我?”
“哎呀,你怎么這么蠢呢。”許韶華抵了抵自己的肚子,“我現在可是高齡產婦,就跟我爸媽說我們照顧不過來,你要上班養家,他們一向心軟,不就把言言送回去了嗎?”
溫祖光恍然大悟,“老婆,還是你聰明,你說的沒錯,言言這孩子,我看著養不熟,這么大了以后就算在咱們家養著,也不會和咱們親近,倒不如送走算了。”
他笑瞇瞇的摸了摸妻子的肚子,“乖兒子,以后爸媽的養老問題可就靠你了,你可千萬別跟你姐姐似的沒良心。”
“你放心好了,以后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來教,我就不相信我許韶華還養不好一個孩子,老公,你就專心掙錢,家里的事我來搞定。”
“老婆,你真是太賢惠了,當初娶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夫妻二人膩歪了一會兒又商量著該怎么和許家說將女兒送回去的事情。
房間里,溫言悄悄地關上門,她失神地蹲在角落里仰頭看向窗外,陽臺上今夜沒有月亮。
“呵呵~”她不自覺地低笑出聲。
有那么一瞬間,溫言不停地在心里問自己:我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她曾親眼見過,大姨不舍表姐離家,時常過來哄著表姐回家,可是她的爸爸媽媽卻恨不得將她送的越遠越好。
或許,從一開始爸爸媽媽就沒有打算要帶她離開,只是礙于許家的壓力,不得不將她帶走,所以如今媽媽一懷孕就要將她送回去。
只是,許家,她真的回得去嗎?
從小到大她都生活在許家,外公外婆對她很好,但身邊的奚落聲卻沒少過,從她有記憶起就被人喚做“沒人要的孩子”。
因為沒有屬于自己的家,以前爸爸媽媽回來時都會住在許家,在山水鎮,女婿住在岳家是被人瞧不起的,即使許家人沒說什么,但是鄰居們總會忍不住嘴碎。
所以為了不被人看笑話,爸爸媽媽能不回來就不回來,可這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爸爸媽媽不喜歡她,不想養她,或者沒有能力照顧好她,那當年為什么要生下她?
身為父母,若沒有教導子女的能力,有什么資格生孩子呢?
溫言抱著雙腿蜷縮在角落,或許回到許家也沒有那么差,至少外公外婆待她是真心的,或許她和爸爸媽媽真的沒有緣分,又或許——
她摸了摸自己那張與媽媽七分相似的臉,想要狠狠的撕開這塊面皮,如果不是這張臉,她真的好想告訴自己,她不是爸爸媽媽的孩子,所以才不被喜歡。
可現實就是這么殘忍,這張相似的臉是明晃晃的證據,是永遠無法割舍斷的血脈緣。
······
翌日,早上七點。